第239章 逆命抉择·寿元为祭（2/2）

他张了张嘴，想叫她名字，结果只发出一声干哑的气音，像风吹过破窗纸。

头顶的新铃早就停了转动，静静悬着，像在守灵。

他忽然想起她说过的话。

不止一次。

“你当年……是不是也这样抱着我？”

那时候他还觉得她在发癔症。

现在他明白了。

她是记得的。

记得每一世，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进黑暗。

记得每一回，他说“这次不一样”，然后眼睁睁看着命运把她重新卷走。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那块已经变回普通石板的往生镜。

没有画面，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可他知道，她在里面。

用她的方式，替他关上了门。

他撑着地面，一点一点把自己拽起来。腿软得厉害，像是刚从坟里爬出来。站稳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沾着血、灰、还有那片画皮烧尽后的余烬。

他抬起手，抹了把脸。

动作很慢，像是怕碰碎什么。

然后他往前走了一步。

又一步。

走到镜前，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那冰冷的石面。

没有回应。

他没再试图唤醒它。

他知道，这一局，她赢了。

赢的是情，输的是命。

他坐在地上，背靠着那块石板，抬头看天。

云散了，月亮露出来，照得祭坛一片惨白。

他没哭，也没笑。

只是把右手搭在膝盖上，五指张开，又慢慢收拢。

像是在试，那个一直握着的人，到底走了没有。

远处，大长老躺在符阵残痕里，胸口微微起伏，频率低得几乎察觉不到。

新铃依旧悬着，光暗了一半。

风又起了一丝，吹过空荡的祭坛，卷起几片灰烬，打了个旋，落在陈九渊脚边。

他没低头看。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盯着那块毫无生气的石板，盯着那扇再也打不开的门。

嘴里忽然动了动。

没声音。

但口型很清楚。

是个问句。

“……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