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白面判官,现身夺铃(1/2)

井底的吼声还在回荡,震得陈九渊膝盖发软。白面判官的手停在半空,指尖离井沿只差一点点,可风突然停了,连黑雾都凝住了一瞬。

就是现在!

陈九渊不再犹豫。他猛地攥紧手中的铃铛,缠在手上的布条早已被血浸透,指缝间全是湿滑的红色。嘴里一股铁锈味,他知道这不只是咬破舌头流的血——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尸毒已经冲到了心口。

“阿箐!闭眼!”他大吼一声。

阿箐趴在地上,手指还死死抠着地上烧焦的符痕,听到声音立刻偏头把脸埋进手臂里。小七也反应过来,抱紧竹筒挡在身前,眼睛紧紧盯着那面悬在空中的铜镜。

陈九渊张嘴,一口血全吐在了铃上。

不是喷,是倒。整口含着的血直接泼了上去,像往火堆里浇油。

铃身一颤,发出一声不像是金属的声音,倒像是谁在地底深处轻轻叹了口气。紧接着——

嗡!

第一声响了起来。

嗡!!

第二声更响,震得人耳朵发麻。

第三声开始连成一片,第四、第五、第六……直到第九声炸开时,整个洼地都被金光劈成两半!那光芒从铃里冲出,直直灌进井口,烧得残破的符纸卷边冒烟,一股焦臭味扑鼻而来。

白面判官终于动了。

他猛地缩手,整个人往后退了三大步。想用铜镜挡住金光,可镜面刚映出那道光,当场就炸裂了!碎片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三道细细的血痕,但他看都没看一眼。

“你疯了吗?”他的声音变了调,“那是‘逆命血祭’!断脉者用一次,折三代阳寿!你活不过三十!”

陈九渊没理他。他单膝跪地,左手撑着泥泞的地面,右手仍死死抓着铃。右眼里泛起一丝灰白,浮现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符文,像是刻进眼球里的印记。他认得,那是《赶尸秘录》最后一页画的东西——阴门永闭。

“我不是要赢你。”他喘得厉害,每说一个字都有血沫从嘴角溢出,“我是要守住这条路。”

话音落下,金光渐渐收敛,井口那八个烧残的字重新泛起暗红,铁链也不再震动。一圈僵尸僵在原地,黑幡低垂,紫符熄灭。

可没人敢松口气。

白面判官慢慢抬起手,擦掉脸上的血。他没生气,反而笑了,笑得还挺轻松。

“守路?”他说,“你知道三百年前我为什么被赶出引魂司吗?”

没人回答。风吹动他的衣角,但他脚下依旧没有出现阴线。

“因为我反对活人炼尸。”他声音低了下来,“那时候上面说,为了镇压地脉,每年要在龙眼位埋七个童男童女。我不干,我把名单烧了。结果呢?他们说我通敌,把我贬到西南边陲。说是流放,其实是让我当替罪羊。”

他往前走了一步。

“后来我明白了,规矩从来不是用来守的,是拿来打破的。只要我能重开阴门,让亡魂归位,谁还在乎手段干不干净?”

陈九渊喉咙一甜,又强行咽了回去。他想站起来,可双腿发软,只能继续跪着。

“所以你现在想拿我当祭品?”他问。

“你不只是祭品。”白面判官摇头,“你是钥匙,是铃主,是唯一能唤醒还阳井的人。但你太弱了,身体快撑不住了吧?每用一次铃,尸毒就深一分,等它爬上脖子,你就不再是人,而是完美的阵眼——万尸渡江,只需要一个核心。”

他忽然抬手,掌心朝天。

一缕黑气从地下升起,缠上他的手腕,像蛇一样盘绕。紧接着,七具僵尸同时抬头,眼眶里冒出幽蓝的火苗。

“你以为刚才那一击赢了?”白面判官冷笑,“我只是试试你的极限。现在我知道了——你还剩一口气,还能再催一次铃。问题是,你敢吗?”

陈九渊没说话。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铃,青铜表面多了一道裂痕,像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撑开的。他知道这是代价,血祭伤的不只是他自己,还有这件器物。

但他不能退。

身后是井,是封印,是他爹用命堵住的缺口。前面是白面判官,是三百年的怨恨,是想把阴阳颠倒的疯子。

他缓缓抬起左手,用沾血的手指在铃身上划了一道。

不是符,不是咒,是他名字里的“渊”字最后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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