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原始之怒·鲛人泪痕(1/2)

九幽铃还在震,像是被岛里什么东西拽着往深处扯。陈九渊没松手,反而把招魂幡塞进小七怀里,腾出右手按在湿冷的礁石上。指尖刚触地,一股阴寒顺着掌心往上爬,他咬牙,舌尖一翻,狠狠咬破。

血珠滚出来,他抬手往地上甩了三下。

啪、啪、啪。

不重,但节奏清楚——三短,和刚才那声“归队”暗令反着来。是回应,也是试探。你敲钟,我打板,看谁先接招。

周围战士没动,矛尖依旧悬在半空。可地下的阴线突然抖了一下,像被针扎了似的。陈九渊眯眼,阴眼扫过去,发现那些断断续续的尸气纹路,竟在往祭坛方向收缩。

有反应了。

他刚想收手,眼角余光一晃——人群后头,走出一个人。

披着灰白兽皮,手里拄根骨杖,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弯刀,刀身刻着半截符文。陈九渊瞳孔一缩:那符文他认得,是《引魂调》第三段的变体,和招魂幡上的冥纹能对上半个音。

老家伙走到前头,目光先落在九幽铃上,又慢慢移到阿箐脸上。忽然,手腕一翻,骨刀横着劈出,刀背压上阿箐脖颈。

她没躲。

刀刃贴着皮肤滑过,压出一道红痕。阿箐呼吸一滞,陈九渊已经跨步挡在她身前,铃铛举到胸前,青光微闪。

“你动手,我就让底下三十具尸体站起来跳舞。”他嗓音低,像从井底捞上来的,“跳完,再把你祖宗坟头犁一遍。”

老家伙没理他,反而盯着阿箐脖子,嘴唇哆嗦:“泪痕……怎么会是泪痕?”

话没说完,他猛地掀开兽皮,从怀里抽出一张泛黄的兽皮画。边缘焦黑,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画上是个女人,跪在礁石上,仰头望天,颈侧有一道蓝幽幽的印记,形状像一滴坠落的眼泪。

和阿箐此刻浮现的胎记,一模一样。

胎记是刚才冒出来的。陈九渊亲眼看见——他喷出那口精血时,血雾散开的瞬间,九幽铃嗡了一声,阿箐脖子上的皮肤底下像是活了,幽蓝的纹路从锁骨往上爬,最后定格成泪滴形状,还随着心跳轻轻起伏。

现在,它还在闪。

祭司喉咙里滚出一声怪响,像是哭,又像是笑。他举起骨刀,刀尖抵住阿箐下巴,逼她抬头。

“百年之前,鲛人族偷走海心髓,潮退百里,鱼虾绝迹,岛上三千生灵饿死枯井!”他声音撕裂,“你祖母盗宝叛逃,害我全族沦为海兽口粮!今日你回来,是偿命,还是……再偷一次?”

阿箐脸色发白:“我没有……我娘从来没提过什么海心髓。”

“谎话!”祭司怒吼,“你身上有印,就是罪证!当年她走时,石像流泪,海水倒灌,那是鲛人族最后的诅咒!你们拿走不该拿的东西,就该付出代价!”

陈九渊听得皱眉。

他回头看阿箐。她站在那儿,肩膀微微发抖,不是怕,是记忆在撞门。她眼神涣散,嘴唇喃喃,像是在拼凑什么画面。

“海底……有座庙。”她忽然开口,“柱子塌了,有人把我抱进襁褓,塞了个东西进去……然后浪来了,全是血……我听见她在哭,说‘对不起’……”

她说不下去了。

陈九渊心里一沉。这不是回忆,是血脉里的烙印。就像九幽铃能唤醒他的断脉命格,阿箐的胎记一现,就把百年前的事从骨头缝里逼了出来。

小七蹲在礁石阴影里,耳朵还在流血,但他听到了关键点。

“他说‘偷’。”小七突然插话,声音哑得像砂纸擦墙,“可你刚才念‘盗宝’的时候,语气像在念悼词。”

祭司一僵。

小七抹了把耳血,继续说:“你要真当她是叛徒,早一刀砍了。可你没砍。你拿出来的是画像,不是族谱。你记得她的脸,不是她的罪。”

风停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