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返乡遇仆,祖宅秘密(1/2)

陈九渊的手还轻轻碰着那枚铜铃,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一路爬进骨头里。他站着没动,也没说话,像极了多年前那个破庙里的夜晚——整个人空荡荡的,只剩一口气撑着不倒。但这一次,他心里清楚,该往前走了。

阿箐蹲在地上,炭笔刚碰到石板就断了。她盯着那截黑乎乎的笔头,没去捡,也没换一支。小七靠着墙角坐着,怀里抱着的蛊囊软趴趴的,连一丝动静都没有。三个人都明白,老道刚才说的每一句话,不是答案,而是点燃火药的引线。现在,火已经烧到了脚边,退无可退。

“走。”陈九渊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他们谁都没再回头看那石台,也没回头张望。风还在吹,可原本乱绕的阴线不再打转了,开始朝一个方向延伸——细得几乎看不见,却坚定地指向东北方。陈九渊用阴眼扫了一眼,心里顿时有了数:那是陈家沟的方向。

山路比之前更难走。不是因为泥泞或陡峭,而是空气越来越沉,压得人喘不过气。每走一步,手腕上的尸毒就像活了一样,往上爬一寸,仿佛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回应着什么。小七中途吐了一口黑血,擦都没擦,咬着牙继续往前挪。阿箐一直没说话,右手紧紧按着左肩,胎记的位置隐隐发烫,但她没画符,也不敢画。

天快亮的时候,村子到了。

陈家沟不像个有人住的地方。墙塌了一半,瓦片散落在院子里,井口被青石封死,连只野狗都不见踪影。三十一个孩子?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有的逃了,有的死了。剩下的这些屋子,风吹一年,雨淋十年,早就该烂透了。

可就在村口那棵枯槐树下,站着一个人。

白发苍苍,背有点驼,拄着一根乌木拐杖。衣服洗得发白,但缝得整整齐齐。他就那么站着,不动,也不出声。额头上有一点红,像是用朱砂点过的。

阿箐猛地停下脚步,手指掐进了掌心。

她看见了——那个人脚下,没有影子。

小七怀里的蛊囊忽然抖了一下,又立刻缩成一团,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了命脉。

陈九渊没停。他一步步走近,阴眼一开,灰白色的视野中,老仆身上缠着七八根阴线,细如蛛丝,从四面八方拉扯过来,钉进他的脚底、头顶、胸口,像被人用线吊着演皮影戏。可这些线不断,也不散,反而有节奏地微微颤动,仿佛在传递某种讯息。

“少爷。”老仆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深井底下浮上来的,“您回来了。”

陈九渊没应,只问:“你是谁?”

“陈家长年守宅的仆人。”老头缓缓抬头,眼睛浑浊,却直勾勾地看着他,“三十年前,您父亲把我留在这里,等您回来,开启密室。”

“我爹让你等我?”

“他说,铃主归位那天,就是密室开启之时。”老头抬起手,袖子滑落,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暗纹,和陈家祖传的引魂符边角一模一样,“我没走,也不敢走。只要离开这棵树一步,我就散了。”

陈九渊看着那道纹,忽然明白了——这不是人,是执念。有人用符法把一段记忆、一份忠诚,硬生生钉在这具躯壳里,让他活着不像活,死了不算死,只为等这一天。

“带路。”他说。

老仆转身,拐杖点地,发出闷响。三人跟在后面,每走一步,空气就更沉重一分。院门自动开了,腐朽的门轴居然一声都没响。正厅的梁柱歪斜,唯独供桌上的香炉还立着,里面的灰烬还没凉。

后堂角落有一扇暗门,嵌在墙里,看不出缝隙。老仆伸手推了推,纹丝不动。他咬破指尖,血滴进门边的凹槽,石板这才缓缓滑开,露出向下的石阶。

阿箐想画符探路,笔尖刚碰地,咔的一声断了。

小七撒出一把驱魂粉,粉末落地就凝住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灵气。

“别试了。”陈九渊低声说,“这儿不认外力。”

他掏出九幽铃,抹了一滴心头血,轻轻一摇。

铃声只响了半声,就被吞没了。可在阴眼里,却炸开一片蛛网般的光——无数阴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全都指向石阶尽头。那里像一口黑洞,吞噬着所有亡魂的去路。

他第一个迈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