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疯道赠药,解毒转机(1/2)

火堆余烬被一股力量掀动,灰烬翻卷成圈。陈九渊猛地睁眼,右手还死死攥着铃铛,掌心像是被钉进了一根铁针,整条胳膊从指尖到肩窝都像泡在冰水里。

他没动。

动不了。

黑气已经爬过了肘部,正顺着大臂往胸口顶,皮肤下那股东西像活虫子在钻。他想喘口气,却发现呼吸变得又短又浅,肺像是被人捏住了两角。

阿箐早就醒了。

她蹲在他面前,手指搭在他腕上,指尖发烫。见他睁眼,立刻抬手,指向破庙外。

那里,那只从土里伸出的干瘪手,五指突然一收,抠进了泥中,接着猛地往上一拽——整只手臂破土而出,腕骨断裂处挂着碎布和腐肉,直挺挺地立在晨雾里,指尖对准了他们。

阿箐一把将他拽起。

他踉跄了一下,膝盖发软,差点跪倒。铃铛贴着胸口,烫得像是要烧穿骨头。

就在这时候,山道拐角传来“笃、笃、笃”的声音。

木杖敲地,不急不缓,像是算准了时辰。

一个身影从雾里走出来。

破道袍,烂草鞋,胡子乱得像鸟窝,头发结成团,脸上全是泥灰,可一双眼睛亮得吓人,直勾勾盯着陈九渊的右眼。

老道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断脉命格,九幽引魂……三十年了,总算等到你。”

陈九渊往后退了半步,铃铛刚要晃动,老道抬起手,三根手指虚握,做了个“压”的动作:“别摇,你现在摇一次,多活一刻,也多死一分。”

阿箐挡在陈九渊身前,手里没拿笔,也没翻画册,只是死死盯着老道的腰间。

老道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布包,笑了:“小哑巴,你也感觉到了?它醒了,它认主了,这玩意儿……压不住了。”

他说完,也不等回应,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红纸裹着,边角磨得起毛。他手腕一翻,递过来时,袖口滑落,露出一道陈旧的烫伤疤——形状弯弯曲曲,像极了九幽铃上的冥纹。

“苗疆‘还阳草’研的粉,赤色,无味,能压尸毒三月。”他把药包塞进阿箐手里,“不信?让她验。”

阿箐没迟疑,指尖轻轻碰了下包装纸。

下一秒,锁骨下的胎记猛地一烫,像是被烙铁按了一下。她瞳孔骤缩,低头看药包,又抬头看老道,缓缓点了点头。

陈九渊喉咙动了动:“你咋知道我需要这个?”

“我咋知道?”老道冷笑,“你右眼灰翳扩散,阴线开始反噬宿主;手臂黑气过肘,三日内必入心脉;铃铛离体超过半刻钟,你会抽搐吐血——这些,是你自己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陈九渊没吭声。

他知道。

但他不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老疯子。

老道瞥他一眼:“你不信我,行。那你告诉我,昨夜你用‘借壳问命’看了几段记忆?三次?四次?每次用完,脑子里是不是闪过别人的死法?那是尸毒在啃你的阳寿。”

陈九渊手指一紧。

昨晚他确实用了三次。

一次看县令公子埋玉佩,一次看井底女尸怎么被钉魂,最后一次……是槐树下那具白骨临死前看到的画面——有个穿黑幡的人影,手里举着一面残旗,旗上写着“万尸渡江”。

老道看着他脸色变化,嗤笑一声:“你现在就像个漏底的棺材,魂在往外流,尸毒往里灌。再走两天,你不用别人杀你,自己就会变成一具听铃声走路的行尸。”

阿箐把药包塞进陈九渊手里。

他低头看着那包红纸,手指发僵。

“为什么帮我?”他终于问出口。

老道没答,反而抬头看向远处的山林。晨雾正在散,林子边缘露出一条蜿蜒小路,隐约能看见远处山脚下有炊烟升起。

“因为你还阳井在等你。”他声音低下来,“找到它,才能洗尽阴秽。不然……你早晚变成自己赶的尸。”

陈九渊愣住。

还阳井?

他在《赶尸秘录》残卷里见过这个词,夹在一页讲“逆寿循环”的批注里,只有四个字:“井在密林。”

“在哪?”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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