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离开（1/2）

叶龙的话音刚落，原本满是感激的人群瞬间陷入沉寂，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涸，又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黯然。有人下意识扭头望向身后的断壁残垣，那坍塌的屋梁下，曾是他们生活了几十年的家，墙角的青苔、院中的老槐树，都刻着数不清的回忆。一位拄着木杖的老人颤巍巍抚摸着身边半埋在瓦砾中的石磨，浑浊的眼睛里噙满泪水：“这里是我们祖祖辈辈扎根的地方，就算变成了废墟，也是家啊……”

他的话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不少人默默垂泪，低声啜泣起来。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相互搀扶着，固执地摇着头，往废墟深处挪了挪，摆明了不愿离开的态度。叶龙看着他们佝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他能从天龙人手中救下他们的性命，却无法动摇这些老人对故土的执念。“艾恩，”他转头对身边的副手吩咐道，“你先去仔细清点愿意留守的人数，然后立刻带人去附近的岛屿采购足够的物资，粮食、药品、饮用水都不能少，所有开销，全部记在我账上。”

艾恩心头一凛，立刻应声：“是，老大！”她知道叶龙此刻的心思，这些平民已经承受了太多苦难，绝不能再让他们因缺衣少食陷入绝境。

就在艾恩转身准备去清点人数时，远处的海面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汽笛声，一艘装饰得极为张扬的新闻船破浪而来，船帆上印着的“世界经济新闻社”标志格外醒目。船还未完全靠岸，一个覆盖着雪白羽毛的身影就扇动着翅膀跃了下来——正是世界经济新闻社社长、鸟鸟果实·信天翁形态能力者摩尔冈斯。他戴着插着红白羽毛的黑色礼帽，浅蓝色衬衣配黄色蝴蝶结领带，红白格子长裤外罩着黑色斗篷，鸟喙般的嘴喙开合间，发出标志性的“跨哇哈哈哈”大笑，身后跟着一群扛着相机、捧着纸笔的记者，踩着尘土快步跑来。

“大号外！大号外！”摩尔冈斯扇动着翅膀悬在半空，小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语气满是惋惜又难掩兴奋，“该死！还是来晚了一步！本想拍下天龙人屠城的独家画面，没想到只赶上了残局！但这废墟、这幸存者，照样是能轰动大海的大新闻！”他的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土地和衣衫褴褛的平民，鸟喙差点咧到耳根，立刻挥了挥翅膀指挥记者：“快！都给我拍！拍断壁残垣上的炮火痕迹，拍平民脸上的伤痕，还有那位红眼睛的英雄大人！这标题我都想好了——《海军旁观屠城，海贼化身救世主！艾尔迪亚的血泪真相》，绝对能卖爆！”

说着，他扇动翅膀落到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面前，鸟喙凑到对方嘴边，语气急切又带着诱导：“这位女士！告诉我的读者，天龙人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毫无人性？是不是叶龙大人带着海贼们从屠刀下救了你们？”

那妇女被他毛茸茸的模样和急促的追问吓了一跳，抱着孩子的手臂紧了紧，想起当时的惨状，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是……是天龙人放的火，他们杀了好多人……要不是叶龙大人和海贼们赶来，我们母子早就死了……”

“完美！”摩尔冈斯兴奋地拍了拍翅膀，身后的记者立刻飞快记录，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他又转向旁边一位断了胳膊的青年，鸟喙几乎要戳到对方脸上：“听说海军当时就在旁边？他们真的眼睁睁看着天龙人屠杀平民，还帮忙拦着逃跑的人？”

“何止是看着！”青年激动地提高了声音，断臂处的伤口隐隐作痛，却丝毫没减弱怒火，“那些海军就站在警戒线外，我们拼命呼救，他们一动不动！要不是他们保驾护航，天龙人根本杀不了这么多人！”

摩尔冈斯听得翅膀都抖了起来，“跨哇哈哈哈”的笑声响彻废墟：“劲爆！太劲爆了！海军包庇天龙人、海贼逆势救人，这反差简直是为报纸量身定做的！”他转头望向不远处的叶龙，扇动翅膀就想上前，却被龙渊小队的成员抬手拦住。

摩尔冈斯也不生气，悬在半空扯着嗓子喊道：“叶龙大人！耽误您三分钟！全世界都想知道您背叛海军、联手凯多对抗世界政府的真正原因！只要您接受采访，我保证把您的故事传遍大海，让您成为无数人追捧的英雄！”

叶龙瞥了他一眼，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微微转动，没打算回应——他太清楚这只老鸟的性子，为了新闻热度向来荤素不忌，甚至会夸大事实、编造情节，没必要浪费口舌。

这时，香克斯缓步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那些不愿离去的老人，又看向悬在半空的摩尔冈斯，声音低沉而沉稳：“你放心去忙你的事吧，我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满目疮痍的土地上，“至少，能护着这些人，等到他们想通的那天。”

叶龙闻言颔首，他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做——和凯多的联盟需要敲定细节，龙渊小队的下一步行动需要部署，更要时刻提防世界政府的反扑。留在这里纠缠，只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多谢。”叶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几分真诚。

香克斯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海这么大，我们总会再见面的。”

叶龙没再多说，只是立在原地，目光落在艾恩忙碌的身影上。他耐心等候着，直到夕阳西斜，艾恩才带着一队人马满载而归，采购的物资堆得像小山一样，被整齐地码放在废墟边缘。确认留守的老人都领到了足够的补给，艾恩快步走到叶龙面前，躬身汇报：“老大，一切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