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张氏五将（1/2）

竹筏逆流而上，又行了两日，江面愈发狭窄，两岸山势如同被巨斧劈开，陡峭如削，天空只剩一线。

水流也变得更加湍急诡异，暗礁漩涡丛生，若非李田三人内力精深、操舟技艺高超，寻常船只早已粉身碎骨。

前方水汽弥漫，轰鸣声震耳欲聋。只见五座巨大的、如同山岳般的黑色礁石，如同亘古存在的巨人，巍然矗立在狭窄的江心，硬生生将汹涌的江水分割成数股更加狂暴的激流。

更令人心惊的是，这五座巨石之间，并非完全隔绝，而是由五条粗如儿臂、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巨大铁链连接着！

铁链并非直线，而是呈一个陡峭的“z”字形，从第一座巨石斜向上连接到第二座，再折向第三座……依次向上，直通视野尽头的迷雾深处。

这便是南门江十道天险的前五关——“锁江五链”！

也是通往南都的第一道真正意义上的雄关。

竹筏在距离第一座巨石尚有一段距离时，便被一股无形的气墙般的水流阻隔，无法再前进一步。

显然，此地设有阵法或者凭借天然地势形成了屏障。

李田停下竹筏，摸了摸下巴，看着那五条巨链和后方隐约可见的旌旗营寨，忽然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正好奇张望的白晔的肩膀。

“小子，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到了。”

白晔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屁股上传来一股不容抗拒的大力！

“啊——！”

他惊叫一声，整个人被李田一脚踹得离筏飞出，如同投石机抛出的石子般，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朝着第一座巨石的平台落去！

“李叔！你干嘛呀！” 白晔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又惊又委屈地喊道。

李田站在竹筏上，双手抱胸，哈哈笑道：“不然不让过啊！小子，你以为是个人都能逆流闯这南门江吗？敢这么干的，在南国朝廷眼里，不是意图不轨的叛贼，就是自恃武力、挑战皇权的登天者！登天在南国语境里，跟造反也差不多了！”

他看着白晔狼狈落地，站稳身形，继续解释道：“当然，规矩是死的。像你这种一看就年纪小、不像叛贼头子的，一般会被当做挑战者处理。看见那五条链子没？还有后面那五个守关的？把他们打赢了，或者得到他们的认可，自然就能过去。你就当是给我们打掩护了，我们这么大摇大摆逆流而上，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你上去打一场，最合适不过。”

船舱里，安若听到动静探出头，看到白晔独自一人落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对面还有隐隐传来的肃杀之气，顿时花容失色，急得快哭出来：“李大叔！你怎么能让白晔一个人去！他还那么小！”

辛云眉头微蹙，身形一动，似乎想跟上去暗中保护。

一直沉默的顾新却伸手轻轻拦住了他，脸上带着温和而笃定的笑容：“无妨，让他去。雏鹰总要自己展翅。我去看着他便是，李兄，这里交给你了。”

李田点头：“有劳顾兄了。”

顾新对李田和安若笑了笑，身形一晃，如同白云出岫，悄无声息地飘然而起，并未直接落在巨石上，而是轻飘飘地落在了连接第一和第二座巨石的那根巨大铁链之上！

他就那么稳稳地站在随风晃动的、湿滑的铁链中段，羽扇轻摇，衣袂飘飘，仿佛脚下不是万丈深渊激流，而是自家庭院的回廊。

这个位置，既能纵观全局，又不会直接插手干扰白晔的挑战。

白晔刚稳住身形，就看到顾新也来了，还站在那么吓人的铁链上，忍不住喊道：“顾大哥！你怎么也来了？这里好高啊！”

顾新微微一笑，声音清晰地传入他耳中：“我看你打。这就是南五关吗？果然气势不凡。白晔，你看，五座巨石，五条巨链，呈z字型，需一关一关过去。若我所料不差，镇守此地的，应是南国张氏一门的五位将军。”

他话音刚落，对面第一座巨石上的营寨辕门轰然打开，五名身着统一制式、但细节略有不同的亮银盔甲，手持不同兵刃的将领，龙行虎步地走了出来，一字排开。

他们年龄看起来从三十到五十不等，个个气息沉凝，太阳穴高高鼓起，眼中精光四射，赫然都是龙象境的高手！

正是镇守这“锁江五链”的张家五将！

为首一员大将，约莫四十多岁，面容刚毅，手持一杆镔铁长枪，声如洪钟：“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南门天险！报上名来！”

白晔看着对面五个气势汹汹的大人，心里有点发怵，但还是记得李田的交代，鼓起勇气，学着江湖人的样子抱了抱拳，声音还带着点稚气：“我……我叫白晔！要……要过关！”

那张姓大将目光如电，扫过白晔，又瞥了一眼铁链上气度不凡的顾新，以及远处江心那艘诡异的、能逆流而上的竹筏，心中已然明了。他沉声道：“原来是挑战者。年纪虽小，胆气可嘉。本将张擎岳，镇守这锁江五将之首！欲过关卡，需连过我等五人！你可知规矩？”

白晔老实摇头：“不……不知道。”

张擎岳也不意外，解释道：“规矩简单！由此链起，”他指了指脚下连接第一、第二座巨石的铁链，“至彼链终，”又指向“z”字最上方连接第四、第五座巨石的铁链，“你需逐一击败我兄弟五人！过程中可借助铁链移动，但若跌落江中，或是主动认输，或是失去战力，即为失败！当然，刀剑无眼，生死各安天命！”

他又补充了一句：“你既然选择闯关，想必也知晓，这只是前五关。后面还有五关，由其他同僚镇守，需得先过了我们这关，才有资格去闯那后五关！”

白晔听得有些头晕，但大概明白了，就是要沿着这些铁链，一个一个打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背后的“发血”剑剑柄，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来吧！”

张擎岳见这少年虽然紧张，但眼神清澈，并无惧色，心中也暗赞一声。

他不再多言，对身后四位兄弟点了点头，随即一步踏出，稳稳站在了连接第一、第二座巨石的那根铁链起始端，长枪一抖，枪尖遥指白晔：“第一关，由我张擎岳领教！小兄弟，请！”

白晔看着那在江风中微微晃动、下方就是轰鸣激流的铁链，咽了口唾沫，但还是鼓起勇气，也踏了上去。

铁链湿滑，且不断晃动，他必须运起内力，才能稳住身形。

“小心了！” 张擎岳低喝一声，并未因为白晔年纪小而轻视，长枪如同出海蛟龙，带着一股沉稳如山岳般的气势，直刺白晔中宫！

这一枪，速度并不算极快，但力量凝练，枪风激荡，封锁了白晔左右闪避的空间，逼他硬接！

白晔只觉得一股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就想施展《无须剑法》中的精妙招式去破解，但铁链之上，立足不稳，很多精妙变化难以施展。

情急之下，他只能凭借本能和浑厚的内力，猛地拔出“发血”剑，一式毫无花巧的横斩，迎向枪尖！

“铛——！！！”

剑枪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身传来，白晔只觉手臂剧震，脚下铁链猛地一晃，他差点立足不稳，连忙催动内力，才勉强稳住。

而张擎岳也是身形微晃，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少年的内力，竟然如此精纯雄厚！远超他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