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周家过往（2/2）

她盯着自己的丈夫，

口吻同样裹着怒气，

“她若真的能庇护你，五年前，先帝要杀周家满门的时候，你又为何携着一家老小奔袭到并州去？”

周夫人想起五年前举家离开京城时的场景，

与其说离开，不如说是逃亡。

周牧显然也不愿谈及往事，

他口吻逐渐恢复平静，

“若没有太皇太后，我周家在五年前就被当两任皇帝灭了口，你以为，先帝是为何死的？”

周夫人面露讥讽，一字一句反问他，

“陛下与先帝为何都把周家视作眼中钉？还不是因为她！因为你和她的……”

“住口！”

周牧面色骤然骇厉，裹着一层冰冷喝住周夫人下边要说的话，

周夫人虽抿了唇，可眼底的怨恨却再也藏不住，

本应该属于她的夫妻和睦，恩爱蒹葭，全都因为一个女人的存在而成了泡影。

然而最令她痛苦的，

是这些年对丈夫往事的拼凑下得知，

她才是那个后来者。

在娶她之前，丈夫就已心有所属，然而那人，却是他终生仰望不可触及的存在。

……

门外，

周闻潇将父母的争辩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机，

月色下，

她的面色一点点白下去，

心脏也不受控制的砰砰跳动着，

她听到了什么？

听到母亲说，父亲与太皇太后有私情？

听到周家当年离开京城的原因，竟是先帝要灭周家，而太皇太后为了保护周家，竟不惜杀死了自己的养子？

她动作僵硬的转过身，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是她听错了。

转身走出远门，

四周的一切在她眼中都变为荒芜，

脑子里，来来回回回荡着父亲母亲的话……

另一侧，

谢临川也同样月色中靠着廊柱，手里拿着一坛酒，

地上散落了几个一模一样的酒坛，

守在一旁的文思域心急的很，

皇帝胸口的伤还未有愈合的迹象，现在又在月下独自饮酒，

真是不要自己的身子了。

文思域心里担忧却又不敢上前劝阻，只能垂着脑袋走到长青旁边长长的叹了口气。

长青双手抱胸，眼尾同样流露无奈。

陛下让淮阳王将派去落城的人撤了回来，

想来是真的死了心。

可既然如此，为何不放江夫人出宫呢？

他或许能猜到皇帝心中所想，

他不肯放手，拼尽所有要留下她，为的是想能和她重回过去。

他们的过去，长青是见证者，

的确很美好，可分开时也很不体面。

想了一会儿，

长青还是决定上前劝阻一句，

“陛下……夜深了，您还回寝殿歇息了。”

谢临川将酒坛里的液体倾数倒入口中，

他没说话，只是望着天上的月亮，

他无法合上眼皮，

只要闭上眼，眼前呈现的全是她含恨的眼眸和那句，

那个孩子生出来便没了气息。

那是他们的孩子，他都没有机会看过一眼，没有抱一抱他柔软的小身体。

更没有机会，听他喊一句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