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3章 降军安置(1/2)
刀锋划破寒风的瞬间,马蹄声如惊雷般炸响。陈振华看着骑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城墙,蓝色军装在灰黄的天地间格外刺眼,忽然想起出发前母亲塞给他的平安符——此刻他才真正明白,所谓平安,从不是求来的,是靠刀枪拼出来的。
到了城墙下,马蹄奔驰的声音渐渐稀疏时,陈振华翻身下马,靴底踩在城门口的碎石上,触感冰凉。
他抬手拂去肩头的沙尘,目光扫过城内,看见蜷缩在街角的百姓正偷偷掀开帘子张望,眼神里有恐惧,却也藏着一丝希冀。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肩头的担子沉了许多——拿下绥远各城池容易,赢回人心,才是真正的硬仗。
“报告师长!绥远境内的残敌全部已经肃清!”刚刚从固阳赶回的孙德胜,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绪。陈振华回头,看见孙德胜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脸上却带着兴奋。
他拍了拍孙德胜的胳膊,指尖触到绷带的瞬间,孙德胜瑟缩了一下,随即挺直了腰板。
“固阳等地的伤亡情况如何?”陈振华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当孙德胜报出1280名阵亡人数时,他沉默了片刻,眼前闪过那些年轻士兵的脸——出发时,他们还笑着说要带草原的奶皮子回家。
“立碑,记名,”他缓缓道,“让绥远草原上所有的人员都知道,是谁把他们从火坑里拉出来的。”
孙德胜应声而去,陈振华望着包头城内都统府的方向,心里盘算着绥远所有城池俘虏的那一万五千多名俘虏。
他知道,杜易得和孙德胜他们多半想严格惩罚,可他想反绥远的草原太大了,还有察哈尔、热河,乃至东北三省敌人太多了,光靠自己手里的兵,撑不起这片天。这些俘虏里,或许就藏着未来的战友。
第二天午后的广场上,包头城内六千多俘虏像被风吹倒的麦秆,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陈振华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他们,忽然想起小时候在老家见过的赶牲口场景——那时觉得牲口可怜,此刻看着这些穿着灰军装的人,心里竟生出相似的滋味。
他注意到广场西侧的一群人坐姿格外挺拔,即使低着头,脊梁也像草原上的白杨树般绷得笔直。
“李守信在包头有四个骑兵团。”身边的龚少军轻声说道。陈振华微微点头,指尖在栏杆上轻轻敲击——骑兵团,这正是他眼下最缺的力量。
龚少军顺着他的目光指向一个高大的汉子:“那是程先名,原李守信手下骑兵一团团长。”陈振华看见程先名正用石子在地上划着什么,神情平静得不像个俘虏。
“此人是牧民出身,最早被德王忽悠保卫皇帝”龚少军补充道,“去年日军抢夺牧民马群,他硬是带人把马藏了起来。”
陈振华心里一动,他见过太多为了利益出卖同胞的人,像程先名这样身处伪军阵营却护着百姓的,倒是少见。
他想起自己部队里那些牧民出身的士兵,他们总说“草原的规矩是护着自己的羊”,或许程先名心里,也守着这份规矩。
“那个络腮胡是李金豆,原李守信师下面的骑兵二团团长。”龚少军又指了指另一边。陈振华看见李金豆正盯着地上的雪,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里本该挂着马刀。
“他1936年的时候跟35军打过仗,”龚少军道,“被日军当炮灰,回来后骂了三天三夜。”
陈振华忽然觉得李金豆的眼神很熟悉,像草原上被狼群欺负过的孤狼,凶狠里藏着委屈。他能想象出李金豆被日军逼着冲锋时的愤怒,那种明知是死还要往前冲的滋味,他在战场上尝过太多次。
“戴眼镜的是韩烟海,原李守信手下骑兵三团团长,以前是教书先生。”龚少军的声音带着几分欣赏,
“日军要他送粮草,他说‘粮草是弟兄们的命,要拿就先拿我的命’。”陈振华看着韩烟海,见他正低头数着手指,仿佛在算什么账,忽然觉得这人有趣——文人的骨头,有时比军人还硬。
最后,龚少军指向角落里的年轻人:“李明蒙,原李守信手下骑兵四团团长,李守信的侄子。”陈振华看见李明蒙攥着拳头,指节发白,像是在憋着什么火气。
“别看他是李守信的侄子,但是跟李守信却不对付,尤其是在跟35军的战斗中,他根本不听李守信的命令,所以35军与德王的战斗才那么轻松,为此他跟李守信吵过架,说‘当伪军迟早断子绝孙’。”
陈振华忍不住笑了,这四个团长,竟没有一个是心甘情愿当汉奸的,但是他们的头头李守信却甘愿当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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