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先祖的土地（2/2）
尤恩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同样做出了相应的姿势。
［统一历1年6月30日，距离第三次以太灾变爆发还有13天］
短暂蓄力过后，尤恩发动异能，令机体上的魔金属中含藏的外圈魔电子全部解离出来，令无数个细小的雷球通过闪电锁链互相连接，形成一把如同安多尔曾经使用过的雷电巨剑。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化作两道对立的光辉，在这万花筒一般的镜像世界撞在一起，阴阳随之调和，解离，形成融会贯通的存在。
觉察到某个物体被自己刺中的尤洛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场战斗，是自己赢了。自己终于可以成为，那个唯一的存在了……
［统一历1年7月1日，距离第三次以太灾变爆发还有12天］
“呃……？”
一把蓝色雷电形成的巨剑贯穿了诺克萨斯的驾驶舱。哪怕是已经脱离人类范畴，但尚未成形的神躯也无从扛下这一击。
尤恩用卡莉安制造出来的热熔武装和机体的外装甲作为诱饵，骗他戳出这一击，又趁机接近，从方才制造出的机体创口处攻入，将其机身贯穿。
［统一历1年7月3日，距离第三次以太灾变爆发还有10天］
神躯，逐渐开始崩溃。深邃的黑暗中发出幽暗的光辉，接着，一声又一声爆炸从机体内部传来。这些爆炸，每一个释放出来的能量都足以将一方国家夷为平地。
在这种剧烈的爆炸中，原有的几乎坚不可摧的装甲也逐渐被撕裂。
尤洛斯操控着残破的机体，向着尤恩的方向探出手去。
他在最后，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本质——究竟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眼前这个卑微的存在。
“我……居然……是在……嫉妒你吗？”
［统一历1年7月9日，距离第三次以太灾变爆发还有4天］
他挣扎着最后一次举起黑色的刀刃，向着同样筋疲力尽的尤恩攻去。但在那之前，他忽然犹豫了一下。
这一瞬间的犹豫，使得他错失了最后的机会，他的机体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我，居然会去……嫉妒……一个……废物……呵……哈哈……哈哈哈……”
［统一历1年7月10日，距离第三次以太灾变爆发还有3天］
随着无奈的苦笑，轰鸣声响彻边境，将破碎的空间碎片化为齑粉。时间的流逝恢复了正常，黑暗的余灰中，白色长发的男人身体从中显现。
尤恩的灵魂脱离了卡莉安的机体，重新归回于这上面。
这个躯体，本是属于自己的，但已经被尤洛斯融入了全部祭品魔金属，强行改造为完美的神躯。
而自己的灵体，由于与掌握哲人石的卡莉安接触，正好带来了融合所需求的这一部分。
……
“嘿，拿着！”从机体驾驶舱里爬出来的卡莉安把外套丢给尤恩，“别在我面前光着身子！”
“谢了。”尤恩把这件大衣外套披在身上，“不得不说，您还真是贴心啊，小姐。”
“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就各不相欠了，听见了吗？”卡莉安指着尤恩说，“谁都不欠谁的，从此以后，咱们俩井水不犯河水……”
“话不能这么说。”尤恩指了指依旧嵌在卡莉安眼眶里面的灾厄之眼，“你不还欠我一只眼睛吗？”
“好，那我现在就抠下来给你……”卡莉安说着就要把那只眼睛挖出来。
“别这样，我现在两只眼睛都长出来啦。”尤恩轻松地说，“你再抠出来给我也没什么用不是吗？”
“呿。”
卡莉安放下了手，本想走开，但腿忽然一软，向前倾倒，又被尤恩及时扶住。
显然，她的身体虽然是处于半使徒状态，但在如此高强度的时间加速条件下作战，她消耗了过多的能量，身体不堪重负。
“最后还是互相支撑一下吧。”尤恩主动走了过去，扶着她通过边界的裂缝中向着他们原本的世界移动。
“喂，尤恩？”一些充斥些许疑惑的声音从一旁的卡莉安口中传来。
“怎么了？”
“你还记得吧，我继承了那个自称是上一个我自己的女人，‘卡拉米塔斯’的遗物。”卡莉安解释道，“她们……无数个位于轮回之中的我，灵魂都会封存在这块石头里面，一代又一代地继承下去。”
“她们的记忆中所见的光景，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她们最后才都会不约而同地采取相同的行动逻辑去进行维系轮回的举动，以此确保世界的正常运转。”
“我大致能够看出来。”尤恩说，“过往的一切都在证明这一点。”
“我本来也是这样以为的，所以我才会选择去和你并肩作战。”卡莉安继续说，“但是……现在似乎发生了一些，看起来不一样的事情。”
“指什么？”
“你看那边。”
尤恩将目光放向远处。
此时，整个世界垮塌下来，完成彼此之间吞噬的太阳在中心闪耀着，就如黎明的曙光，但终被阴云遮挡。
彼此最高的山峰，似是快要与对方的大地相撞，湖泊倾倒，汪洋蒸腾，云雾充斥着整个世界，而又被太阳最后的余光映得通红。
在那层层叠叠的，仿佛燃烧般的云雾之后，他看见了，无数次于梦中才能看到的景象。
“我见证过了许多轮回……但是，所有的轮回都没有出现过那个。”卡莉安指着说，“所有的‘我’，都未曾见证过那个东西的存在。”
错乱的大陆，曾经熄灭的太阳，宏伟而破落的城邦，以及……魔金属，大量的魔金属。
难以想象，究竟有多少人死去，才能堆积出如此众多的魔金属。
那是神明熔炼金属，铸就希斯塔尼亚人的初始熔炉，所有希斯塔尼亚人的故乡，淹没在时空尽头的，最后一座古城……
“先祖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