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执念（2/2）
那漫天的繁星，在时间的加速过程中变得如同轮盘般转动开来，在世界的尽头勾勒出巨大的圆弧形状——那是以太回路的具象化结构。
祂是……在以群星作为自己的内在结构？
［统一历1年4月26日，距离第三次以太灾变爆发还有78天］
“见证触怒神明后，由众神降下的神罚吧！”尤洛斯启动了异能，“流星暴雨！”
无数耀眼的星光从世界的裂缝涌现，化作实体的箭矢，划过天空，向着干涸的大海进行地毯式地轰击。
尤恩用奥钢制造巨大的障壁，但依旧难以挡下这些致命的攻击。观察到这种程度的攻击就连空间本身也难以抵挡，他迅速心生一计。
退而求其次，尤恩以燃烧虚金的方式，借助尤洛斯的轰炸再次撕开时空的裂缝，突破了名为亚达的小小箱庭，突破边缘，来到世界之外的世界。
“这里是……”
宇宙的边陲。
［统一历1年4月30日，距离第三次以太灾变爆发还有74天］
他们此刻正踏足于宇宙近乎无限的空间的尽头，浩如烟海的星空悬于头顶，而脚下，则是不可直视的，不可名状之深渊。
那是名为虚无的绝对存在，时间、空间、物质……什么都不存在这一概念本身构成了它的存在，而这存在本身并不存在——对于它来说，甚至连不存在这一概念本身都不存在。
它是真正的，绝对的虚无。
我难以向你描绘这种感觉。曾经，无神论者质疑上帝是否全能之时，向信徒提出疑问：上帝能否创造自己举不起的石头呢？
显然，这是一个悖论。如果上帝创造出来了，祂无法举起石头，那就说明祂依然不是全能的。
而信众解释说，上帝可以创造出它，但会以人类无法理解的方式将这个概念创造出来，其特性是如此地矛盾，却在上帝的全知全能面前是合理而通顺的，并不会与其全能性本身产生冲突。
说这些无关于神学，毕竟神明在真实的世界中也只是人类创造出来用于给自己提供精神寄托的虚假慰藉罢了。阐明这些，只是在说明，所谓宇宙的边界，或许就如全知全能的上帝创造的自己无法举起的矛盾之石一样，以人类的智慧无法理解。
但是，还是有可以理解的概念——从这里可以看见，世界真正的模样。
整个名为亚达的世界，就如一本巨大的神异的螺旋，盘踞，交织着构成巨大的双螺旋结构。
这样的结构，不仅是一个，而是有无数个。
这似乎是……
染色体？
［统一历1年5月8日，距离第三次以太灾变爆发还有66天］
尤洛斯的机体同样从夹缝中追着飞了出来，战斗仍在继续。那纯粹的黑暗再次发生变化，形成一颗至暗的光球。
那个东西……顷刻间就能毁灭一颗恒星。而尤洛斯，却在一瞬之间创造出无数颗这样毁天灭地的存在。
祂缓缓逼近卡拉米塔斯：“你们还想继续挣扎吗？真是悲哀，即便逃到这样的地方，也只不过是让自己死得开阔一点罢了。为了表示敬意，我就赐予你们无痛的死亡吧。没有痛苦，你们的生命，一瞬间就会结束……”
但当其靠近尤恩之后，祂忽然看到了什么。
那是犹如万花筒一般的东西，无数个映出倒影的镜面将其扭曲的外型交相辉映，显现出无数个自我。尤恩如此，而尤洛斯亦是如此。
“不，这，这怎么可能？”尤洛斯陷入了一瞬间的慌乱。
［统一历1年5月12日，距离第三次以太灾变爆发还有62天］
尤恩觉察到了这个瞬间，他趁机挥刀攻向前方，尤洛斯及时向后闪避躲开这一击，但是通过他的行为就能看出，其显然受到了相当有分量的冲击。
“你……你在欺骗我吗？”尤洛斯怒目圆睁，向着天空发问。
“不，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适应过程，你并不能完美地融合这个位置……”另一个声音解释道。
尤恩明白了什么。
这里还并非是宇宙的边缘，而是他当初在第三次死亡之后，被路德维格博士注入奥莱蒂娅的血而复活，灵体从深空中坠向亚达时，他的灵体穿过了一个奇特的诡异构造。
还记得他之前推理过的世界结构？也许有无数个一模一样的世界结构共同构成这镜像的回廊。
所谓“上如同下，下如同上”，实现世界间的移动就是让同一个自我在这诡异的回廊之中互相穿梭——就像是生命间的接力棒一样。
这就代表，同时又很多个同样名为你的个体在执行着一模一样的行动，个体拥有无数个。
而想要完全成为伊识神个体，必须达成在所有世界的通一、同一、统一，只有独一无二的个体，才能承载神明的无上意志。
但显然，尤洛斯并没有成功。他如尤恩一样，有着无数个自己的，悲哀的倒影。
“不，不，够了！”尤洛斯叫道，“现在就……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黑暗如洪流般从机体“诺克萨斯”的机身中涌动出来，周遭的一切都被其作用范围分解，吞噬。
“这个世界，终于……清净了……”尤洛斯陶醉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中传出，“你们猜怎么着？去他妈的统治、战争还是鬼知道的什么东西，我现在只想让你去死！”
漆黑的刀刃的长度变得出离地修长，随着尤洛斯的起舞，这巨大的刀刃挥舞得织出名为死亡的罗网，能将所碰到的一切切开。
卡莉安以机身残余的魔金属为燃料，燃烧着装甲物质制造出巨大的白色长剑，与尤洛斯的剑正面相撞，两者竟然能在短时间内互相碰撞，一时间难解难分。
“尤恩……我不明白为什么……”尤洛斯在对峙的过程中说，“你总是，总是在浑浑噩噩地活着，不是吗？梦想，希望，野心，所有的东西你看起来都是如此地不感兴趣……”
“你对人生没有目的，或是目标，却总是不断地超越着我，究竟为什么，你能支撑着走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