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迷局（2/2）
“我……”
“咱们毕竟算是暂时意义上的盟友，还是以和为贵比较好。”一个男人走过来调解，“或许送来的魔晶品质不够优良，但我们也是附送了超出需求额度的量，我觉得犯不上为了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欸？”
两人忽然愣住了。
“是你，文森特？”希罗兹愣住了。
“芙蒂尔……姐姐？”那个人也愣住了。
眼前这人正是康拉德-冯-希罗兹的次子，芙蒂尔-冯-希罗兹的弟弟，文森特-冯-希罗兹，希罗兹家族首领名义上的下一代接班人。
异乡遇见血亲，芙蒂尔-冯-希罗兹倍感亲切，把他拉到一旁：“你在这里干什么？”
“呃，算是在当导购吧。”文森特耸了耸肩，看着她的肩章，“希罗兹……上校？”
“别那样叫我。我说老弟啊，你怎么混成这样了？”芙蒂尔-冯-希罗兹恨铁不成钢地说，“简直是在丢我们希罗兹家族的脸！”
“这事说来惭愧，我回头给你细说。”
公事办完之后，芙蒂尔和文森特随便找了一家餐馆。
“给我严谨地交代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芙蒂尔眉头紧皱着说，“不然我默认把你钉在家族的耻辱柱上。”
“这玩意儿，可以说是时运不济吧。”文森特郁闷地喝了口啤酒，“你也知道我当年为啥不想当军官，反而跑出国做生意。”
“军官没前途是吗？”芙蒂尔-冯-希罗兹有些不乐意。
“我当时就是这样觉得的。”文森特显得很无奈，“是，咱们希斯塔尼亚帝国是靠打仗起家的，但是人不能打一辈子仗吧？总归是要靠和平来发展的，经济强起来了才有余力搞军事对不？”
“所以你就背弃民族，背弃父亲把你栽培成军官的意愿，转去合众国发财？”芙蒂尔蔑视道，“家族一直是把你当成主心骨培养的，你走了之后我才变成了……替代品。你丝毫都没替我分担一点重量！”
“我在那边也很难啊，你知道出国打拼有多难吗？”文森特也是一腔怨言，“一开始我找不着发财的路子，做点小本生意，几次赔得倾家荡产。”
“然后呢？”
“我混了几年才好不容易混出头——普天之下的这些人，各种爱好各不相同，但到处都有爱喝酒的人。花钱买醉，红酒，价太高；白酒，味太冲。只有啤酒最亲民。”文森特拍拍胸脯，“至于说啤酒，全天下的啤酒就得属咱们帝国人酿得好，风味那叫一个绝。我借着正宗希斯塔尼亚帝国南部啤酒的名义凑钱办了个公司酿酒，果然大卖。”
“那你这不混得挺好嘛。”芙蒂尔不屑地抿了口红酒。
“甭提了，一开始挺好。结果呢，风头正盛的时候，世界大战来了。合众国想加入联军，而要参战就得先拉起来民意。你猜怎么着？”文森特苦笑道，“这个主义那个主义逛了一圈，还就民族主义最好用。”
“确实如此。”
“你跟那群地图都认不全的文盲谈什么自由、民主、世界灯塔啥的，没用。但你要说什么‘帝国人都是贱种，过去参战就能抢他们的东西’，那其他人就会踊跃参战。”文森特继续说，“他们这一宣传，全国上下到处都是仇视帝国人的声音，抵制帝国的一切。我就一卖啤酒的我也没啥错啊，不照样被他们打砸抢，零元购。你说苹果篮被撞翻了，把烂的挑一挑还能照样卖，我这酒架子被撞翻了那不全烂完了么？”
“这样啊……”芙蒂尔不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怜悯。
“别说酒了，连我自己也差点死里面，头皮好悬给我踹开线。原先为了销量树的这招牌也是树大招风，啤酒越来越难卖。最后我也就能在帝国人的移民圈子里卖卖酒，做点小本生意。”文森特恶狠狠地说，肆意宣泄着自己过往的不如意，“结果呢，自从咱们爹被罗斯诺夫人俘虏之后，移民圈子里面的希斯塔尼亚裔也不正眼瞧我了。这还让我怎么活？我后来只能改行卖红酒。”
“……红酒卖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卖不过伊芙娜共和国的那些青蛙佬，就和你们1923年下半年的战事一样。”文森特又喝了一大口酒，“不过后来事情还是出现了转机，几个我在产业上认识的啤酒商同僚，他们不少根本不是帝国人，但也因为制造代表帝国文化的啤酒而生意惨淡，所以他们联合起来想了个歪点子，还拉我一起重回啤酒产业，夺得合众国未来酒业霸权。”
“嗯哼，是什么？”芙蒂尔来了兴趣。
“禁酒令。只要推广开来禁酒运动，宣扬什么醉酒的危害，或者说战争期间禁止酿酒是节约粮食的爱国行径之类的理由……”文森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但这些本质上都是为醋包的饺子，他们提议禁止酒精浓度5%以上的酒，这样一来，什么红酒，威士忌，白兰地，伏特加通通见鬼去吧，所有酒鬼都只能买度数低的啤酒，以此来谋取暴利。然后嘛，姐姐，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
希罗兹点点头：
禁酒令在合众国成功推广开来，但是出台时，禁止酒精浓度5%以上的酒这一命令稍加变动，简单来说，5前面加了一个0和一个点，成了“禁止酒精浓度0.5%以上的酒”，
这一个政策下去，不论啤酒红酒，所有酒业集体暴毙。
“说来搞笑，你知道我现在给合众国人卖什么吗？”文森特从包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这个，葡萄砖！”
“有什么说法吗？”
“外面还配有一层包装。”文森特指了指上面的字符，“喏，上面写着‘警告，禁止将此产品放入水中，搅拌10下并放置21天，否则会变成酒’。”
“……”
“说起这个，其实，虽然我混得也人模狗样的，但也好歹有口饭吃，活得也终究比底层的那些穷鬼好多了。”文森特凑近了她说，“我在外交部也有一些人脉，现在也能短时间满世界到处乱跑，帮一个人申请政治避难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你想说什么？”芙蒂尔警觉起来。
“我是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合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