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谐旋律(1/2)

[伊芙娜共和国,首都]

贝姆哼着小曲儿,扛着某个盒子走进了房门:“呦,布莱克,你怎么还是这么愁眉苦脸的?莫非现在还没有从赫斯特老队长之死的阴影里缓过神来吗?”

“那倒没有……按理来说我应该对此感到很悲伤的。”布莱克摇摇头,“但是可能是之前罗里安办他的追悼会太多,把我给整脱敏了吧,去他的追悼会现场,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有点想笑。”

“呃……也是这样吧,我感觉尤恩那么耐杀,指不定是假死脱身,现在正藏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呢。”贝姆摸着下巴问,“那你为啥摆出这副表情?”

“对面超市的法棍又涨价了。”布莱克不爽地说,“再这样下去,我好不容易换到的珐琅就要成废纸了。”

“把玛格换珐琅,这是什么49年入国军的行为……”贝姆摇摇头,“虽然但是,很显然,我们正在努力遏制境内的通货膨胀。”

“遏制通货膨胀?哪里遏制了?对门那个面包店里的小蛋糕每天稳定上涨一块,也没见遏制住了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想啊,从1块涨到2块,膨胀率是100%,但从2块涨到3块就成50%了。从3块涨到4块是33%,从4块涨到5块是25%,从5块涨到6块是20%……这么看下来,膨胀率不是一直在降低吗?”

“……你说是那就是。”布莱克把法棍塞进嘴里,“靠,还是陈货,啃起来就像是把双管猎枪的枪管放嘴里一样,该死的伊芙娜杂种。”

“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是在共和国地区生活的希斯塔尼亚裔吧。”贝姆有些好奇,“为什么现在你就这么仇视伊芙娜人?”

“反民族主义者,总是喜欢说‘民族主义就是煽动你去仇视未曾谋面的陌生人’,但对我来说不一样。”布莱克强行咬下一大口邦硬的面包,“我亲眼见识过他们的嘴脸有多么丑恶。故事还要从我还在教堂作为学徒的时候,以及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出生的时候说起……”

布莱克还记得,那个魔鬼叫做莉亚。

莉亚的出生就意味着她必定不凡,因为她的父亲有着一头金黄的头发和一对翡翠色的眼睛,母亲则有着一头棕红的头发和一对天蓝色的眼睛。

但是……她却生来有着一头纯黑色的头发和一对金色的眼睛。

在莉亚出生的两周之后,她的父亲就带着她去蒙特诺斯大教堂,面见管辖教区的艾略特主教。

无奈主教并不在教堂,当时,还是个少年的布莱克正在这里当学徒,他正在负责打扫教堂,兼任教堂的代理管理员。

莉亚的父亲顾不上什么,直接找到了布莱克,说:“我的女儿该不会真的是什么魔女吧!”

“没有这么严重吧……”布莱克只能尴尬地应对这位暴躁的中年人。

“她的头发和眼睛都这么奇怪,会不会是什么灾厄的象征?”莉亚的父亲越说越激动,他猛地将还是婴儿的卡露莎举起来,就要把她往圣水盆里按,“那是不是说‘此子不可留’,得让她现在就死掉为好……”

“不是,这位先生,你冷静一下,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别脑补这么多好不好!”布莱克连忙拦住冲动的莉亚父亲,“你现在把她溺死在里面,这个盆可就没法给其他孩子洗礼啦!再说了,仔细想想,她也不一定是你的女儿啊!”

“这是什么意思?”莉亚的父亲停下了要把莉亚往圣水池子里按的举动。

“我是说,嗯……想开点,这孩子一头黑发,或许只是因为你被人绿了?”

沉默半晌,这个男人忽然又加快了把莉亚往圣水池子里按这个举动的速度:“那她就更该死了!”

“等等等等——等一下!孩子是无辜的,再说了这种事情要算账也应该向你老婆和她的偷情对象算,请理智一点……”

布莱克急忙从后面直接抱住了莉亚的父亲,拼尽全力阻止了他这一疯狂的举动。

就这样,他救下了小莉亚的命——或许他的整个余生都会后悔这个决定。

“这样啊,然后呢?”

“然后那个天杀的小崽子就毁了我的所有前程。”

当布莱克从当年的学徒成长为教廷的预备神官,他所在的教区,正好包含着那个少女的家园。

他们一家准时在周末来到他的教堂祷告,由于布莱克曾制止了曾经父亲的冲动,莉亚被她的母亲教导着要与布莱克成为朋友……

如果只是这样,那还不算什么,平常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他也会正常地从预备神官变成真正的神甫。

但,她有点越界了,就在那一天……

“布莱克哥哥,当初是你救了我吗?”莉亚好奇地问。

“啊,差不多是这样。”布莱克摸了摸她的头,“当时还真是好险,你差点就被淹死了。”

“这个是我父亲在城里经商时买到的着名外国饮料,超好喝的。”莉亚给他递了一瓶,“你也尝尝吧!”

很不幸,那是一瓶百世可乐,味道和洁厕灵一样。仔细一看,还是瓶无糖的百世可乐,这属于是洁厕灵中的洁厕灵了,洁厕灵的二次方,pow(洁厕灵,2);了!

但为了满足少女的期待,布莱克还是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感觉,呃,很好喝。”他勉强着自己说。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少女羞怯地说,“我,我想问一下,我知道你经常替人操办婚礼,那么,我可以和哥哥结婚吗?”

“这个……”布莱克摇摇头,“不行哦,我是神官,神官是不能喜欢任何人的。你现在还小,可能并不懂得爱是什么,这种话不能随便对别人说……”

不知道怎么,莉亚忽然就这样哭了起来,然后哭着跑开了。

事实证明,年纪那么小的她,虽然不懂爱,但是已经懂怎么诬告别人了。

“我就这样被取消了神官资格,被人一边骂着‘变态外国佬’一边赶出当地。”布莱克愤恨地对贝姆说,“那一天,没有一个伊芙娜人愿意相信我!”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年纪如此之小的孩子就有如此之狠毒的心肠,所以我只能将其归结为基因上的卑劣。所以伊芙娜就是这样一个劣等的民族。”

“这是不是有点以偏概全了……”贝姆有些无语,“帝国内部也不是没有类似的事情,你总不能这样简单的一概而论吧?”

“你说得对,但这件事还有后续。”布莱克倒了杯牛奶,“经过这些年来的奔波,我也能明白,哪族都有好人坏人,也许所有人种本质上都一样,我只是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于是我回去了,回到故乡。”

“然后我又见到了那个小畜牲,她现在看起来狼狈而且卑微了很多,但我还是能一眼认出她,她也能一眼认出我。”布莱克用小锯锯下了一块面包,泡进牛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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