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四次轮回?镜中影(1/2)

夜未央,星野花田已被异象笼罩。

整片花海无风自动,花瓣边缘泛起银蓝色微光,像被无形之手唤醒的星群。空气中檀香与铁锈交织的气息越来越浓 —— 那是时间裂隙撕开时,过往与未来碰撞的味道。沈星站在古镜前,指尖轻触镜面,冰凉的触感里藏着熟悉的悸动。这一次,她的指尖没有颤抖。

镜面如水波荡漾,倒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幅血红色的画卷:

战火焚城,血月悬于焦黑的屋檐。

白衣女子怀抱断琴奔逃,琴弦在废墟中拖出划痕。

黑袍人持镜紧随,镜面幽光如蛇信吞吐:“你逃不掉。宿命早已写定。”

画面骤转,竟成了此刻的地窖 —— 她正伸手触镜,陆野从身后扑来要将她拉开。可这幕分明尚未发生。

“是未来的投影。” 沈星指尖抵着镜面,冰凉让她越发清醒,“第四次轮回,是‘预知型’回溯。” 母亲笔记里的字迹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当镜湖之心苏醒,轮回不再是重复,而是修正。”

一、轮回重启

意识沉入黑暗的刹那,沈星听见了钟声。不是寺院的晨钟,是从灵魂深处涌出的鸣响,像守灯人世代相传的 “心灯” 被点燃,烫得胸腔发疼。

再睁眼时,青石板路硌得膝盖生疼。头顶是灰蒙蒙的天,街巷狭窄如肠,两旁屋舍墙皮剥落,门扉半掩着露出蛛网。远处传来孩童嬉闹声,混着茶馆惊堂木的脆响:“话说那守灯人一族,百年前一夜覆灭……”

沈星低头,素白布裙上沾着草叶,腰间铜铃刻着 “沈” 字,铃舌轻晃却没出声。这具十六岁的身体熟悉得像从未离开过,掌心还留着每日采药磨出的薄茧。

“回到第一次遇见他之前了。” 她指尖抚过铜铃,心脏狂跳。记忆翻涌成潮 —— 那一世她还是懵懂医女,母亲咳血卧病,每日要爬北岭山采止血草。春末的山道上,她遇见了那个浑身是伤的少年。

他腕上割痕深可见骨,怀里攥着残缺银饰,醒来只说 “别信穿黑衣的人”,便消失在密林。那是陆野,是她命运的起点,也是前三世轮回里,次次为她赴死的人。

可现在不同了。她带着三世记忆归来,知道三个月后高父会启动 “净灯仪式”,用陆野的血催化归墟核,引发第一场时空崩塌。指尖按在腰间铜铃上,沈星眼中燃起决绝:“这一次,我要先接住命运的刀刃。”

二、提前布局

沈星没回医馆,抄近路奔向北岭山脚的废弃祠堂。祠堂梁上还挂着她前世藏的伤药,墙角蛛网下,是陆野当年躲雨的痕迹。她刚将草药摊开,就听见院门外踉跄的脚步声。

少年跌进门时,右臂的血正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在地面晕开小朵暗红。十七八岁的陆野脸色惨白,额角冷汗混着尘土,挣扎着想爬起来却重重摔倒,怀里银饰硌得胸口发疼。

沈星躲在柱子后,指甲掐进掌心。前三世的画面在眼前闪回:第一次她冒雨采药撞见他,包扎伤口时他浑身紧绷;第二次她提前守在祠堂,却被他当成高家探子差点误伤;第三次他伤重昏迷,她守了三天三夜,他醒来还是走了,留字条写 “你不该管我”。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追杀吗?” 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像十六岁少女。

陆野猛地抬头,睫毛上的血珠滚落,眼中满是警惕:“你是谁?” 他右手摸向腰间 —— 那里本该有把短刀,却在逃亡中遗失了。

“我是谁不重要。” 沈星缓步走出,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重要的是,你血里有‘灯引’,高家的人会顺着这味道追来,把你当成祭祀归墟核的祭品。”

“灯引?归墟核?” 陆野瞳孔骤缩,胸口突然发烫,锁骨下的胎记像被火燎过,“你怎么知道这些?”

沈星轻轻握住他冰冷的手,掌心贴着他紊乱的脉搏,那跳动里藏着与她同源的频率:“我在等你。等了三辈子。”

陆野浑身一震,仿佛有惊雷在脑海炸开。零碎的画面闪过 —— 白衣染血的少女挡在他身前,花田里相握的手,镜湖边 “我在” 的字迹。他想抓住这些碎片,头却疼得像要裂开,只能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孩,她眼里的泪光太真实,真实得不像幻觉。

沈星别过脸,逼回眼泪。不能软弱,这一世她是执棋人,不是任命运摆布的棋子。

三、双线并行

现实世界的地窖里,陆野的本体僵直立在古镜前,双眼紧闭,睫毛上凝着冷汗。“不要进镜中…… 是陷阱……” 他反复呢喃,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阿毛伏在他脚边,琥珀色瞳孔死死盯着古镜,毛发根根炸起,喉咙里的低吼震得地面灰尘微动。它突然扑上前,用爪子扒拉陆野的裤脚,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重重撞在石壁上。

古镜表面浮着两重影像,像重叠的皮影戏:一边是十六岁的沈星在街巷穿行,铜铃轻晃;另一边是成年陆野站在高府密室,匕首上的血滴落在《高氏秘录》上,面前高父的尸体双目圆睁。两个画面交替闪烁,边缘泛起刺目的红光。

“有意思。” 沙哑的声音从地窖入口传来。烛龙黑袍拖地,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削薄的下巴。他手中残镜泛着幽光,与古镜遥遥相对,“寻常人入轮回早成了历史的傀儡,他竟还能守住意识。”

指尖划过残镜表面的裂纹,烛龙冷笑出声:“轨迹偏移率 5.1% 就敢妄动?正好,让我给这出戏加点料。” 他指尖一点,残镜射出一道黑气,像毒蛇钻进古镜中心。

镜面骤然沸腾,两重影像开始扭曲。密室里的陆野突然转头,眼神空洞地看向镜头,嘴角勾起与烛龙如出一辙的笑。阿毛见状疯狂吠叫,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古镜边缘渗出黑色液体,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符文。

四、信任危机

深山破庙里,沈星将捣碎的星野花液敷在陆野伤口上。淡银色的花液接触皮肤时,陆野疼得闷哼一声,胎记却不再灼烧,反而泛起微光。

“守灯人血脉觉醒时,胎记会越来越烫。” 沈星一边缠绷带,一边轻声说,“高家就是靠这个找你们的踪迹。按我说的口诀运气,能暂时压住它。” 她指尖在他掌心写下符文,那触感让陆野心头又是一震。

这三天里,她讲了太多离奇的事:百年前陆渊与沈清璃的死别,归墟核维系维度的秘密,高家三代人觊觎核力的阴谋,还有前三世轮回里他们一次次的相遇与别离。

陆野靠在柱上,看着篝火映在她脸上的光影。她比记忆中瘦了许多,指节泛白,眼底有遮不住的疲惫,可说起 “改写命运” 时,眼睛亮得像有星光。他想相信,可这一切太像噩梦 —— 父亲临终前的嘱托 “守好血脉,别信沈家” 还在耳边回响。

“为什么是我?” 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为什么偏偏是我要扛这些?” 篝火噼啪作响,照见他眼底的恐惧,“我只想治好伤,找个没人的地方活下去,哪怕一辈子挖药种地也好。”

沈星的动作顿住。她望着眼前的少年,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前三世她总把 “宿命”“使命” 挂在嘴边,要他拼杀、要他共鸣、要他守护花田,却从没问过他想不想要。他不是天生的守护者,只是个被命运追着跑的少年。

心口像被钝器砸中,沈星缓缓跪坐在他面前,解开掌心的旧疤 —— 那是第三次轮回,她为挡向他的毒针,被黑衣人刺穿手掌留下的。疤痕边缘还泛着淡红,像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

“对不起。” 她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不该把所有重量都压给你。如果你想走,现在就可以。我会把压制胎记的方法写给你,高家找不到你。”

陆野盯着那道疤痕,喉结滚动。他突然想起昨夜她守在篝火旁的模样,借着微光翻一本旧日记,指尖划过某页时,偷偷抹了把眼泪。他伸出手,轻轻覆在她的伤疤上,温热的触感让两人同时一震。

“如果我说想留下呢?” 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

沈星抬头,月光从破窗照进来,落在他眼底。那里没有了迷茫,只剩认真。

“那你得答应我。” 陆野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鼻尖发酸,“以后别一个人扛着。我不是你的武器,也不是棋子…… 是能陪你走到最后的人。”

泪水终于滑落,沈星用力点头。篝火旁,两人相拥的影子在墙上交叠,像跨越百年的剪影终于重合。

五、暗流涌动

破庙的平静只维持了四天。

沈星发现陆野开始做噩梦,夜里常常惊坐而起,冷汗浸湿衣襟,嘴里反复念着 “别过来”。她试过用花液安神,却发现他胎记的温度越来越高,连口诀都快压不住了。

更诡异的是她自己的梦境。梦里她站在火海中,手中匕首插在陆野胸口,他笑着说 “终于还是你杀了我”;或是她抱着断琴奔逃,回头看见陆野穿着高家黑袍,手里举着染血的银饰。这些梦太真实,真实到某天清晨,她醒来时竟攥着枕边的匕首,刀刃抵着自己的手腕。

“有人在篡改记忆。” 沈星盯着匕首上的寒光,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寻光会善用‘镜影术’,以虚假记忆乱人心智。” 她摸出铜铃摇晃,铃舌依旧沉默 —— 这是记忆被干扰的征兆。

山下传来消息,高宇最近频繁出入高府密室,每次都带着一枚黑色令牌。有药农说,令牌一出,附近的星野花就会枯萎,花瓣发黑像被火烧过。沈星听到这里,突然攥紧了拳头:那令牌上的纹路,和烛龙残镜的裂纹一模一样。

城西茶馆的角落里,两个黑衣人低头交谈,茶杯挡住了大半张脸。“烛龙传讯,目标偏移率 6.8%,执行计划 b。”“怎么引?”“把《高氏秘录》的残页送到他们手上,让陆野亲眼看看‘守灯人灭门真相’。”“要是他们不上当?”“那就让沈星梦见自己杀了陆野 —— 情之一字,最是催命。”

风吹过茶馆窗棂,卷起一张废纸,落在墙角的阿毛面前。它盯着纸上模糊的字迹,突然发出低沉的警告声,琥珀色瞳孔里映出窗外掠过的黑影。

六、真假难辨

第七夜,沈星决定提前行动。按原定轨迹,十日後的春祭大典上,高父会首次抽取归墟核能量,届时半个城池都会被卷入时空裂缝。

“高府档案库有《高氏秘录》,里面记着净灯仪式的细节。” 沈星将地图铺在石桌上,指尖划过 “密道” 标记,“拿到它,就能在大典前揭穿高家的阴谋。”

陆野点头,却在触碰到地图时,胎记突然发烫。他没说什么,只是将短刀别得更紧了些 —— 这把刀是沈星找给他的,刀柄上刻着极小的星纹,和银饰能产生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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