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高宇的威胁短信(1/2)

凌晨三点十七分。

祖宅的老座钟在寂静中敲过三下,余韵顺着雕花窗棂钻进西厢房,与窗外的薄雾缠在一起。沈星蜷缩在褪色的羊毛毯里,后颈贴着沙发凉得发僵的皮革,怀里的琴盒却暖得异常 —— 那是母亲留下的老杉木手风琴盒,边缘的星纹被岁月磨得发亮,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轻轻震颤。

他根本没睡着。

左臂内侧的胎记像块烧红的烙铁,热度顺着血管往四肢蔓延,不同于以往高家出现时的针刺感,这次的热带着诡异的节律,每一次跳动都精准踩在脉搏上。沈星掀开衣袖,月光透过窗纱洒在印记上,三瓣红纹的边缘泛着淡紫,中心那点银星竟像呼吸般起伏,仿佛有活物藏在皮肤下。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亮起时,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弹坐起来。

屏幕光刺破黑暗的瞬间,胎记的温度骤然飙升,烫得他指尖发麻。解锁界面跳出一条未署名短信,黑色宋体字在惨白背景上格外刺眼:

【如果你还想见你姐姐活着睁开眼,明天中午 12 点,单独来镜湖观景台。别带陆野,别报警,否则她会死得比你想象中更快。】

落款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棱:高宇。

沈星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出几道残影,反复刷新短信详情。运营商显示 “未知”,ip 追踪显示 “境外服务器中转”,唯独发送时间精确到秒 ——03:17:48,与胎记刚才的峰值时刻分毫不差。

不是巧合。是某种恶意的共鸣。

他跌跌撞撞扑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户。薄雾像冷纱贴在脸上,远处主干道的监控探头闪着红点,在空荡的街道上投下细碎的光。三天前茶馆听到的对话突然炸响在脑海:“沈月咳血染红三件衣服”“黑斑爬到锁骨”“撑不过这周”。

那些曾被他强行压下的恐惧,此刻顺着胎记的热意疯长。

沈星摸出枕头下的加密通讯器,指尖抖得按不准按键。屏幕亮起又暗下,反复三次才调出与陆野的对话界面,输入框里的 “高宇发信息了” 删了又改,最终只化作一个颤抖的星号。发送键刚按下去,通讯器突然弹出 “信号已屏蔽” 的红色警告,屏幕瞬间黑成一片。

他又冲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无人机巡防系统显示 “设备离线”,祖宅的智能安防日志停留在凌晨三点十七分 —— 正是收到短信的那一刻。鼠标在桌面上胡乱滑动,最终停在一张老照片上:十岁的他坐在秋千上,沈月站在身后推他,阳光把两人的影子叠成小小的一团。

那时姐姐刚考上医学院,总把 “以后我保护你” 挂在嘴边。

三年前的雨夜突然冲破记忆闸门。

急诊室的红灯在走廊尽头亮得刺眼,沈月穿着沾血的白大褂,口罩上的系带勒出深深的红痕。父亲的怒吼穿透厚重的门板:“你知不知道阴印侵蚀不可逆?那些黑斑会啃噬你的神经!”

沈月摘下口罩的瞬间,沈星在病床上看得清清楚楚 —— 她左颈处爬着几片指甲盖大小的墨斑,像不祥的纹身。可姐姐只是走过来,用冰凉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声音轻得像叹息:“星星不怕,姐姐替你扛着。”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健康的沈月。后来姐姐搬进城郊疗养院,每次视频都刻意避开左侧脖颈,说话时总带着掩饰不住的咳嗽。直到上周他偷偷溜进去,才看见她手臂上蔓延的黑斑,还有床头柜上堆成山的止痛药。

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条彩信。

点开的瞬间,沈星的呼吸骤然停滞。照片里沈月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锁骨处的黑斑像蛛网般扩散,嘴角还沾着未擦净的血迹。背景是熟悉的疗养院病房,床头柜上摆着他去年送的星野花标本 —— 那是他用第一个月的兼职工资买的。

没有文字,却比任何威胁都锋利。

沈星一拳砸在桌面上,玻璃杯摔在地板上碎裂开来,水花溅湿了照片。他蹲下身去捡碎片,指尖被划破也浑然不觉,血珠滴在照片里沈月的脸上,竟与画面里的血迹完美重合。

“混蛋……” 他咬着牙低吼,眼泪终于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怀里的琴盒突然震动起来,不是轻微的震颤,而是持续的嗡鸣。沈星猛地抬头,看见淡紫色的荧光正从琴盒缝隙里渗出来,顺着木纹蜿蜒游走,最终在盒盖中央凝成一个清晰的箭头 —— 朝上,直指二楼储藏室。

那是母亲失踪前最后待过的房间。

沈星还记得父亲说过,母亲走后,储藏室的门就再也打不开,每次有人靠近都会触发尖锐的警报。他曾趁父亲不在时试过三次,每次都被电流般的刺痛逼退。可此刻琴盒的荧光越来越亮,胎记也跟着发出共鸣般的热。

他抱起琴盒冲向楼梯,木质台阶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呻吟。二楼走廊弥漫着陈年灰尘的味道,储藏室的铁门锈迹斑斑,门把手上还挂着母亲当年的铜锁 —— 那是他小时候玩过的星星造型,钥匙早就遗失在岁月里。

奇怪的是,当他走到门前,胎记突然灼热起来,红银交织的纹路顺着手臂爬上指尖。铁门门缝里浮现出一道星形光纹,与他的胎记精准吻合,随着他的触碰发出细碎的噼啪声。下一秒,锁芯转动的轻响打破寂静,铁门缓缓向内打开。

灰尘扑面而来,混杂着药草与金属氧化的气息。沈星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扫过房间角落 —— 中央摆着老式投影仪,旁边立着半开的保险柜,地上散落着几张烧焦的照片残片。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拼接残片,指尖抚过焦黑的边缘。其中一张能看清母亲的侧脸,她身边站着个陌生男人,胸前别着寻光会的初代徽章 —— 那是枚银色星花造型,母亲的笔记本里画过无数次。两人身后的玻璃舱里,星野花幼株的根系缠绕着一块黑色晶体,上面刻着 “归墟核” 三个字。

“这个人是谁……” 沈星喃喃自语,心脏狂跳不止。

投影仪突然发出 “嗡” 的一声,自动启动了。

布满裂痕的屏幕亮起,母亲的身影出现在画面里。她穿着素白长裙,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却依旧挺直脊背。镜头后的灯光有些晃,她伸手调整了一下,目光仿佛穿透屏幕落在沈星脸上。

“星星,当你看到这段录像时,我大概已经不在了。” 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电流声,却异常清晰,“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哪怕这会让你陷入危险。”

沈星屏住呼吸,指尖紧紧攥住照片残片。

“高宇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 母亲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他是守钥人,世代看管星野花的秘密。但三个月前我发现,他的守钥之印开始变黑,‘霜火计划’已经渗透进他的意识。”

屏幕突然闪了一下,画面出现短暂的扭曲。

“沈月还活着,别相信高家的鬼话。” 母亲的声音带着哽咽,“但她不再是单纯的姐姐了,第七次轮回时,她自愿成为锚定者,用阴印的力量维系两条时间线。你不能贸然见她,一旦轨迹偏移超过临界值,整个轮回都会崩塌。”

沈星的心跳几乎停止,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姐姐不愿见他。

“最后一件事。” 母亲的目光变得无比郑重,“如果高宇用沈月威胁你,别慌。他的短信不是威胁,是警告 —— 镜湖观景台有紧急干预装置,只有你能启动它。但记住,千万别带陆野,他的身份……”

画面突然中断,屏幕恢复成漆黑一片。

沈星呆立在原地,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流。他冲到书桌前翻开日历,明天果然是第七个满月前夕 —— 母亲日记里写过,这是阴印能量最不稳定的时刻。而镜湖观景台,正是十年前母亲进行星野花实验的地方。

高宇不是要杀沈月,是要他去救人。可为什么要用威胁的方式?

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新的加密信息,来自陆野的临时号码:“别信高宇,我查到他在镜湖布了局。” 后面跟着一个定位,是城南废弃地铁站。

沈星盯着屏幕,脑海里闪过母亲未说完的话:“陆野的身份……”

与此同时,城南废弃地铁站。

陆野靠在潮湿的墙壁上,掌心的红印亮得刺眼。阿毛蹲在他脚边,耳朵警惕地竖起来,时不时对着黑暗的隧道低吼一声。对面的男人戴着银色面具,声音经过电子处理,听起来毫无感情。

“你不该联系沈星。” 面具人说,“心宁境已经发现你的异常,再不听话,他们会把你打回第一轮回。”

“高宇要在镜湖干什么?” 陆野忽略对方的威胁,指尖摩挲着花铲的木柄 —— 这是从孤儿院老槐树下挖出来的,刻着 “勿忘” 的字迹已经模糊。

面具人沉默片刻,扔过来一个 u 盘:“自己看。霜火计划的最终步骤,用锚定者的生命激活归墟核,让星野花进化成噬忆藤。高宇根本不是守钥人,他是高家安插的叛徒。”

陆野插入 u 盘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文件里是高家的实验记录:十年前母亲发现守钥之印变黑,想要毁掉归墟核,结果被高宇设计陷害。沈月成为锚定者后,高家一直想夺走她的阴印,直到最近发现只有沈星的阳印能激活归墟核,才设下这个局。

“沈月撑不了多久了。” 面具人补充道,“阴印已经开始侵蚀她的大脑,明天满月就是最后期限。”

陆野猛地站起身,阿毛立刻跟在他身后。“高宇为什么要让沈星单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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