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花与镜的能量共鸣(1/2)

夜如泼翻的浓墨,将天地晕染成一片沉寂的黑。镜湖表面却浮着层诡异的蓝芒,不是月光的清辉,也非星光的冷冽 —— 那光芒从水底三千米深处透出来,带着脉搏般的起伏,一圈圈荡开时,竟让空气都跟着震颤,像某种沉睡了千年的巨物正在苏醒。

沈星盘膝坐在湖心浮岛的青石板上,潮湿的石面透过牛仔裤传来凉意,却抵不过腕间胎记的灼烫。她掌心紧紧攥着那半片花瓣形银饰,边缘的纹路已被体温焐得温热,与琴谱上 “星野开时,镜湖有信” 的字迹遥相呼应。十八年了,这枚银饰从母亲留下的襁褓里,到她辗转流离的行囊中,第一次像有了生命般微微震颤,频率竟与胎记的跳动完美重合。

“是你在召唤我吗?” 她对着湖面轻声问,指尖划过银饰内侧模糊的刻痕 —— 那是个她从未看懂的古字,此刻却在蓝芒映照下渐渐清晰,像是个 “镜” 字的变体。

与此同时,三公里外的废弃花田中央,陆野单膝跪地,掌心死死按在龟裂的泥土里。指尖下的土壤还留着白日的余温,顺着掌纹钻进血管,与胸口的灼痛形成奇妙的共鸣。那株三天前才破土的星野花已长至一人高,茎秆泛着羊脂玉般的光泽,层层叠叠的花瓣闭合着,顶端的花苞饱满得像颗即将炸裂的心脏。每当他吸气,花枝便往他掌心倾靠半分;呼气时,又轻轻震颤着退回原位,像是在与他进行一场跨越物种的对话。

裤兜里的藤蔓银饰突然发烫,烫得他指尖发麻。陆野摸出银饰的瞬间,余光瞥见花田边缘的枯木上,缠绕的老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新芽,嫩绿的卷须朝着花苞的方向疯狂生长。他忽然想起院长妈妈临终前塞给他的纸条:“花脉承生机,镜裔载时空,双脉共鸣日,轮回破局时。”

那时他只当是疯话,此刻掌心传来的灼痛却在嘶吼着真相。

没有约定,未曾联络,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否安好。

但就在分针指向午夜十二点的刹那,沈星和陆野同时抬头,望向彼此所在的方向。

风骤然起了。

起初只是轻柔的气流,卷着湖面的水汽掠过浮岛,打着旋儿穿过花田的枯梗。下一秒,一道低频嗡鸣猛地从地脉深处钻出来,像埋在地下的巨钟被敲响,起初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转瞬便化作震耳欲聋的轰鸣!

沈星猛地按住浮岛边缘的石栏,看着远处的山峦裂开蛛网状的细纹,碎石滚落时砸出沉闷的声响。陆野则被震得膝盖一麻,眼睁睁望着脚下的泥土崩开缝隙,暗绿色的藤蔓从裂缝里窜出来,瞬间缠绕上不远处的断裂石柱,短短十秒便织成了密不透风的绿网。

天空的云层像被无形的手搅动,翻涌着往两侧退去,正中央赫然撕开一道透明的裂隙 —— 万千星光从裂隙中倾泻而下,如瀑布般砸在镜湖与花田之间,竟在半空凝成一条银蓝色的光轨,将两个相距三公里的地方死死连在一起。

【轨迹偏移率突破临界点 ——9.7%】

冰冷的机械音仿佛直接响在脑海里,沈星猛地低头看向膝头的琴谱。最后一页原本空白的地方,不知何时浮现出蜿蜒的乐符,那些黑色的线条像活物般跳动着,顺着纸页的纹路游走,竟在边缘勾勒出半朵星野花的轮廓。

她认得这旋律。

是《归引》。母亲生前在钢琴前反复弹奏的曲子,也是她五岁时坐在琴凳上,总弹错最后三个音阶的童谣。那时母亲总摸着她的头叹气,指尖划过琴键时眼里藏着她看不懂的悲伤:“等你能弹对这一段,就能找到答案了。”

十八年过去,那些曾经晦涩的音符此刻竟清晰得如同刻在骨子里。沈星深吸一口气,将银饰按在琴谱上,指尖悬在虚空 —— 仿佛面前真的摆着架无形的钢琴。

第一个音落下时,空气突然凝固。

镜湖表面的蓝芒猛地收束,原本荡漾的波纹瞬间定格,如同一面被冰封的巨镜,连落在水面的飞虫都悬在半空,一动不动。浮岛下的湖水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沈星低头望去,只见星纹阵的光芒正顺着光轨飞速疾驰,银蓝色的光带穿过夜空时,将云层都染成了通透的蓝。

第二个音响起的刹那,陆野掌心的泥土突然发烫。

他看见光轨的终点落在星野花上,花苞猛地一颤,外层的花瓣裂开细缝,泄出一缕淡金色的微光。那些被他遗忘的记忆碎片开始翻涌:七岁那年在孤儿院,他对着窗外的梧桐哼唱陌生的调子,刚被领养来的小女孩突然跑过来,说这是她妈妈唱的歌;十五岁的雪夜,他在废弃工厂找到受伤的她,她手腕上的胎记和他掌心的红印贴在一起时,两人同时说了句 “好像见过你”。

“阿星……” 陆野喉结滚动,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

第三个音终于炸开。

沈星只觉指尖传来琴弦震颤的触感,仿佛真的有琴音穿透虚空。镜湖底的星纹阵全面激活,十二道光柱从阵眼射出,顺着光轨汇成一道洪流,狠狠砸向花田中央的星野花。

陆野猛地睁眼 ——

星野花,开了。

五片幽蓝的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每一片花瓣上都印着细碎的星纹,在星光映照下流转着金属般的光泽。蕊心处喷薄出一团纯净的白芒,化作涟漪般的能量波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枯败的花田竟冒出点点新绿,断裂的藤蔓重新扎根土壤。

千万段记忆碎片在他脑海里炸开,比上次更清晰,更灼痛:

第四世的雪山上,她笑着扑进他怀里,雪粒落在她睫毛上,融化成晶莹的水珠:“陆野,你看这雪像不像星野花开时的样子?”

第六世的大火里,她把他推出木门,自己却被塌下的梁木压住,隔着熊熊烈火喊:“记住那首歌!下次见面要认出我!”

第八世的时空裂隙前,她的身影渐渐透明,却笑着挥手:“别哭,我们只是换个时间再相遇。”

“原来…… 我们早就见过这么多次。” 陆野抬手按住胸口,那里疼得像被生生剜去一块,眼泪却笑着砸在泥土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在孤儿院见到她,就忍不住想保护她;为什么每次她哼起那首童谣,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揪着 —— 那不是初见的悸动,是跨越八世轮回的本能。

星野花已完全绽放,花蕊处的能量不再向外扩散,反而顺着花茎逆向流进土壤,沿着地脉往镜湖的方向奔涌。陆野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能量的轨迹,像条活的银蛇,穿过山林,越过溪流,最终与镜湖的蓝芒撞在一起。

两股力量在光轨中央交汇的刹那,天地间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沈星只觉体内的血液突然沸腾,胎记的灼痛化作暖流,顺着血管流遍四肢百骸。她低头看向镜湖,原本凝固的湖面突然泛起涟漪,无数影像如同被投映的电影,在水面缓缓铺开 —— 不是过去的轮回,也不是未来的预兆,而是无数个并行世界里的他们。

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是她吗?站在保护区的观测台里,手里拿着装着发光植物的试管,笑着对身边穿迷彩服的护林员说:“陆老师,这株‘星野’的基因序列很特别。” 而那个护林员眉眼弯弯,正是陆野的模样。

舞台聚光灯下的舞者也是她?旋转时裙摆扬起,像朵盛开的蓝花,目光越过观众席,精准落在拉大提琴的男人身上。男人抬头时,琴弓顿了半秒,眼神里的震惊与狂喜,与陆野每次见到她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还有那个战火纷飞的街头,浑身是血的少女靠在少年怀里,手紧紧攥着半片花瓣银饰。少年的掌心贴着她的胎记,即使气息微弱,仍在她耳边重复:“别怕,我们会再见面的。” 镜头拉远时,两人腕间的银饰正泛着相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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