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赋破迷障 师现真身(1/2)
且说那杨戬,心知那八卦阵诡异非凡,非蛮力可破,阵势流转间隐含天地至理,绝非寻常妖魔所能布下。更兼那车迟国国王深不可测,谈笑间禁锢悟空,其手段闻所未闻。他不敢有片刻耽搁,周身金光一闪,已化作一道迅疾无匹的金虹,直射九霄,径奔那三十三天之上的太白金星府邸而去。他心中焦虑如焚,只盼这位见多识广、善于调和的天庭老臣能识得此阵根脚,或有何化解之法。
与此同时,那广场一角的猪八戒,虽被连日劳役折磨得筋骨酸软、气喘吁吁,浑身上下沾满矿渣尘土,狼狈不堪,但求生之本能犹在。他眼见师父唐僧被逼于高台之上,面对香案冷汗涔涔,大师兄孙悟空更被那诡异无比的金光八卦阵所困,如琥珀中的蚊蚋,动弹不得。而请来的援兵杨戬竟也无奈离去,寻求帮助。八戒心中顿时一片冰凉,暗道:“吾命休矣!这遭瘟的国王如此厉害,猴哥都栽了,杨戬也跑了,下一个岂不轮到俺老猪被做成烤全猪或是直接累死在矿坑里?”
恐惧之下,反倒激起了他一丝当年身为天蓬元帅时的狠劲与急智。他偷偷觑见看守他们的监工道士,正被空中那金光流转的八卦阵和先前杨戬的到来与离去所吸引,仰头张望,心神激荡。好机会!八戒把心一横,也顾不得法力所剩无几,更顾不得腾云驾雾的章法体面,猛地吸了一口气,将丹田内残存的那点微薄法力尽数逼出,肥硕的身躯奋力一扭,竟化作一阵黑风——这风势歪歪扭扭,不甚纯正,当中还夹杂着明显的汗臭与泥土气息——勉力腾空而起,如同醉汉般踉跄跄跄,却是拼尽了吃奶的力气,朝着记忆中南海南陀山的方向亡命遁去。他要去寻那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眼下这局面,在他想来,也唯有菩萨那般无边法力,或可解得此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先说那天庭深处,祥云缭绕、瑞霭缤纷的太白金星府邸。老星君正自手持拂尘,于静室之中神游太虚,体悟天道循环之妙。忽感一股熟悉又带着急切煞气的仙家波动由远及近,旋即府门禁制被强行触动,杨戬已急匆匆闯入,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连额间那道平日里威严内敛的神目似乎都因焦急而隐隐泛光。
太白金星心中便是一动,知有大事发生。他挥退左右仙童,不待杨戬开口,便先布下隔音禁制。杨戬也顾不得繁文缛节,快速将车迟国所见所闻一一道来:从国王深藏不露、轻易化解悟空攻击的武力,到随手布下那困住悟空的诡异八卦阵,再到强行逼迫肉体凡胎的唐僧登台求雨,并以悟空性命相挟的冷酷言辞,无一遗漏。
随着杨戬的叙述,太白金星那总是笑眯眯、如同春风拂面般的脸上,笑容渐渐敛去,换上了罕见的肃穆与凝重。他白眉紧锁,手中拂尘不再轻抚,而是停滞在半空。待杨戬说完,老星君沉吟片刻,指诀微掐,双眸中闪过星辰生灭般的光芒,试图推演天机,窥探那车迟国的虚实因果。
然而,这一推演,却让他心头巨震!有关车迟国的一切,竟如同被一层厚重无比、不断翻滚的浓雾所笼罩,混沌不清,难以窥其本源。更有一股深沉如渊、令他这修炼万载、见惯风浪的老牌金仙都感到一阵心悸的隐晦气息,潜伏于那迷雾深处,似在沉睡,又似在冷眼旁观。
“竟有此事?”太白金星失声低语,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那国王……绝非寻常人间帝王!其气息古老苍茫,却又与王朝气运纠缠,手段更是闻所未闻!杨戬,此事非同小可,恐涉及上古隐秘或大能布局,你我速速前去,迟则生变!”话音未落,他已长身而起,袖袍一展,便与杨戬化作两道清光,瞬息间穿透层层云霭,直奔下界车迟国而去。
另一边,南海普陀山,紫竹林中,香风袅袅,梵唱隐隐。观音菩萨正端坐于九品莲台之上,为座下诸天护法、木叉行者、龙女等宣讲大乘妙法,阐述慈悲真意。忽地,她妙目微睁,感应到一股带着污浊泥土气息、焦躁恐慌念力的“妖风”(实则是八戒那不入流的遁术)正歪歪斜斜闯入清净道场。
侍立一旁的木叉行者眉头一皱,手持浑铁棍便要上前阻拦喝问。却见那黑风落地,现出猪八戒滚圆的身形,他连滚带爬,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尊严,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莲台之前,未语泪先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放声哭嚎起来:
“菩萨!菩萨救命啊!俺老猪和师父、沙师弟,还有……还有那该死的猴哥,这回都在车迟国栽了大跟头啦!那国王不是人!不,他不是普通皇帝!他厉害得紧,邪门得紧!不知使了个什么劳什子八卦阵,就把猴哥像捏虫子一样给锁住了!现在又逼着师父求雨,求不来就要下毒手!菩萨您大慈大悲,快去救救他们吧!去晚了,怕是只能给俺们收尸啦!说不定连囫囵尸首都凑不齐了!”
八戒哭得情真意切,声嘶力竭,将恐惧与绝望演绎得淋漓尽致。
观音菩萨慧眼如炬,早已洞察部分因果,但车迟国那紊乱的天机、被遮蔽的气运,连她也难以完全看透,只觉那方天地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更让她心中微沉的是,孙悟空竟再次卷入其中,且听八戒描述,处境极为不妙,那阵法连她也感到一丝异样。她不再多言,面上慈悲之色不变,对木叉行者及龙女微微颔首吩咐一句:“尔等看守道场,我去去便回。” 随即足下莲台升起万道祥光,柔和却蕴含着无上伟力,卷起还在干嚎的猪八戒,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璀璨流光,瞬息间便已离开南海,直奔西牛贺洲车迟国方向。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亦或是冥冥中自有感应。几乎是前后脚,观音菩萨所化的祥和瑞光,与太白金星、杨戬驾御的仙家云头,竟同时抵达了车迟国皇宫上空。
两位皆是三界顶尖、历经无数劫难的大能者,甫一降临,甚至来不及寒暄,目光便瞬间被下方广场上那座庞大、复杂、金光流转、符文如龙蛇游走的巨大八卦阵所牢牢吸引。阵眼中心,车迟国国王怀抱金猴,身形渊渟岳峙,气息与整个阵法、乃至脚下的皇城大地连成一体,深不可测。而阵中的孙悟空,则像是被无形巨力彻底禁锢,连眼皮的眨动都显得异常艰难缓慢,唯有那双历经八卦炉煅炼的火眼金睛,在感受到两位大能那熟悉而强大的气息降临瞬间,艰难无比地转动了一下,流露出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绝处逢生的急切,有深陷囹圄的警告,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猜到了什么的苦涩了然?
“悟空!”观音菩萨的声音依旧柔和温婉,却如同清泉流淌,带着抚慰人心、安定神魂的力量,悄然扩散开来。
“大圣!”太白金星亦是同时出声,语气充满关切,但他更多的注意力则放在了那阵法本身,白眉紧锁,试图分辨其脉络根基。
阵法中心的孙悟空,似乎感受到了外界的关注,用尽了全身残存的力气,喉咙里发出嘶哑破碎、断断续续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沉重无比的石磨下艰难挤出:“菩萨……星君……别……别碰这阵!这不是……不是简单的八卦锁灵阵!这是……阵中藏阵!表面是八卦流转,锁人法力元神……其内核是……是上古……捆仙禁制……和……灭魔真篆的……混合……变种!凶险……万分!快……快走!带着……唐僧……走!”
捆仙阵!灭魔阵!混合变种!
这几个字,如同九霄惊雷,接连炸响在观音菩萨和太白金星的心头!饶是他们见多识广,道心坚定,此刻也不由得掀起滔天巨浪!
捆仙阵,那可是上古时期便威名赫赫的禁忌阵法,专为缚拿、囚禁触犯天条的强大仙神所设,能禁锢法力、冻结元神,使其如凡俗,非拥有大法力、大权限者不可布置,其炼制法门早已被天庭严密掌控,且近乎失传。而灭魔阵,来历更为古老霸道,据传源自天地初开后的道魔之争,针对一切魔性、异种能量有着绝对的压制和湮灭净化之威,对妖魔伤害极大,即便对正统仙神,若属性相冲或修为根基不足,亦有重创甚至形神俱灭之危。此二阵,无一不是凶名卓着的上古奇阵,威力绝伦,布置条件极其苛刻,如今竟会出现在人间一个国度的皇宫广场上?而且是被一个“凡人”国王信手拈来,更匪夷所思的是,竟能将这两种属性各异、皆繁复无比的阵法完美融合,形成了更为诡异难测、威力倍增的“阵中阵”?!
这已绝非“深不可测”可以形容,简直是骇人听闻,颠覆认知!这国王的身份与实力,瞬间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而恐怖的色彩!
车迟国国王闻言,低头看向怀中因艰难发声而气息越发微弱的孙悟空,眼中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赞赏,那目光深处,甚至带着几分师长考校弟子功课后,发现弟子见识非凡、判断精准时的欣慰。他轻轻“哦?”了一声,语气平淡如水,却意味深长:“你这猢狲,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载,风霜雨雪,倒也没全然荒废了时日,这份眼力与见识,确是长进了不少。竟能勘破此阵虚实,认出其根脚来历,不错,确实不错。”
这话语,轻描淡写,却无疑是亲口证实了孙悟空的判断!更是让观音和太白金星心中警铃狂作,警惕提升至!
“陛下!”太白金星强压下心中的惊骇,上前一步,拱手施礼,姿态放得极低,试图以天庭重臣的身份缓和这剑拔弩张的局面,“贫道太白金星,奉玉帝旨意协理三界事务,见过陛下。陛下乃是人间至尊,受命于天,牧守一方,德被苍生,何苦与一心西行求取真经、普度众生的佛门僧侣,乃至我这天庭旧识为难?不过是一场求雨之事,何必大动干戈,布此绝阵?不若卖贫道一个薄面,解开此阵,释放大圣,万事皆可商量。陛下若有任何需求,或是对天庭有何建言,贫道亦可代为转达,天庭必定酌情……”
他这番话语,可谓给足了面子,既点明对方人间帝王身份应遵天道,又抛出天庭可协商的橄榄枝,可谓老成谋国之策。
然而,他话未说完,那车迟国国王却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如同驱赶蝇虫般打断道:“太白金星,寡人知你。天庭的调和之仙,有名的老好人。四处奔波,灭火填坑。但今日之事,”他语气陡然转冷,如同万载寒冰,带着一种睥睨天下、漠视规则的绝对傲然,“乃寡人与这金蝉子转世身,以及这顽劣猢狲之间的旧日因果,私人赌约。天庭,不必插手,也——插不了手。”
他目光如电,扫过太白金星,最后落在那炷缓缓燃烧的香上,声音冰寒刺骨:“至于面子?寡人的面子,何时需要旁人来给了?天庭的面子,在此事上,亦不值一提!”
话音未落,国王空闲的左手看似随意地抬起,对着太白金星的方向,云淡风轻地轻轻一拂袖!
动作潇洒随意,如同拂去衣袖上的微尘。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绚烂夺目的法则光华,甚至没有激起半分气流涌动。然而,就在这看似平常的一拂之下,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蕴含了天地至理、万物生灭规则的磅礴伟力,已然生成!这股力量如同平静如镜的浩瀚海面之下,陡然升起的万丈狂澜,悄无声息,无视空间距离,瞬息间便已涌至太白金星身前!其所过之处,连光线都似乎微微扭曲,虚空发出不堪重负的低沉嗡鸣!
太白金星脸色骤然剧变!他修炼万载,历经无数劫难,与各方大能都曾交手或切磋,但从未感受过如此诡异而恐怖的力量层次!那并非单纯的法力雄浑程度的比拼,更像是一种对天地“规则”的更高层面的驾驭和绝对碾压!是一种本质上的差距!
不敢有丝毫怠慢,太白金星周身清光大盛,如同皓月临空,将半边天际都映照得透亮!他手中那柄看似普通的拂尘,瞬间爆发出璀璨仙光,万千银丝根根竖起,如同拥有生命般疯狂蔓延交织,眨眼间便在身前构筑成一道厚实无比、符文密布、流转着不朽道韵的坚固防御屏障!同时,他脚下步法玄奥展开,身形如柳絮般急退,试图以无上卸力技巧,将这恐怖一击化解于无形!
然而——
“轰——————!”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响在虚空炸开!
那声音并不高亢,却震得在场所有修为稍低之人(包括八戒、沙僧乃至那些兵士)气血翻腾,耳中嗡鸣不止!
只见太白金星倾力布下的那道足以抵挡金仙全力一击的防御屏障,在那无形伟力面前,竟如同烈日下的冰雪,又像是纸糊的窗户,连一瞬都未能阻挡,便轰然破碎!万千拂尘银丝寸寸断裂,化为齑粉!那股无形的巨力余势不衰,结结实实地狠狠撞在太白金星交叉格挡在身前的双臂之上!
“噗!”
这位名震三界的老牌金仙,天庭重臣,竟如断线风筝般,完全无法控制身形,直直倒飞出去数百丈之远!在空中连连翻滚,才勉强凭借深厚无比的根基稳住身形,但脸色已是一片异样的潮红,喉头一甜,一口逆血险些喷出,又被他强行咽下,气息已然紊乱不堪,仙光黯淡,显然在这随手一击之下,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他望向车迟国国王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前所未有的凝重!这国王的实力,竟恐怖如斯?!远在他之上!甚至……可能已触摸到那个传说中的境界?!
观音菩萨见状,一直静立莲台之上的娇躯微微一动,手中托着的羊脂玉净瓶内,那翠绿的杨柳枝无风自动,微微颤动,洒下点点甘霖虚影,显示出她内心亦不平静。但她并未立刻出手相助太白金星,或是质问国王,一双蕴含无穷智慧的妙目,死死盯着那深不可测的国王,眸中亿万梵文流转,试图看穿其跟脚本源,却发现目光投入对方周身,依旧如同石沉大海,是一片深不见底、无法窥探的迷雾。只隐隐觉其气息古老苍茫,仿佛源自开天辟地之初,却又诡异地与这方人间帝王的气运、山川地脉完美融合,矛盾至极,难以理解。
“菩萨!星君!”杨戬在一旁看得是又惊又怒,心惊的是这国王实力竟如此逆天,怒的是对方如此蛮横。他额间神目圆睁,金光吞吐,手中三尖两刃刀再次爆发出凛冽寒芒,擎在手中,战意升腾,却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分毫。只因那国王怀中,还抱着被阵法死死禁锢、生死皆在对方一念之间的悟空!
国王一招逼退成名已久的太白金星,神色却依旧淡然如初,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只扰人清静的飞蛾。他目光再次转向下方高台上,那个已被接连变故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拼命念诵经文却毫无效果、脸色惨白如纸的唐僧,声音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也敲打在时间的脉搏上:“寡人的条件,不变。唐僧,你还有半柱香的时间,求雨。雨至,一切好说,寡人即刻放人,礼送你们西去。雨不至……”
他冷哼一声,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八卦阵中虚弱无比的悟空,又扫过空中如临大敌的观音、气息未平的太白金星和怒目而视的杨戬,那未尽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届时,连同你们这些来救场的,一并清算!绝不留情!
场面一时陷入了极致的僵持。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每一息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香炉里那柱决定命运的香,幽蓝色的火头持续下移,青烟袅袅,此刻在众人眼中,却比地狱深渊的催命符咒更加令人窒息。下方无数兵士、官员,乃至虎力、鹿力、羊力三位国师,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八戒躲在观音菩萨的祥光之后,肥硕的身体瑟瑟发抖。沙僧紧握降妖宝杖,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绝望、压抑、疑惑、愤怒……种种情绪如同沼泽,将要吞噬所有人的心智。
就在这极致的压抑与绝望氛围达到的时刻,那被死死禁锢在八卦阵中心、连神魂仿佛都被冻结的孙悟空,却忽然不再挣扎,也不再试图发出任何警告。他脸上那种因焦急、愤怒、不甘而扭曲的神色,竟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古怪的平静,一种看穿了某种真相后的释然,甚至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认命般的疲惫?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不解、乃至以为他已被阵法折磨得神志失常的目光注视下,他竟缓缓地、用一种因肉身与元神被双重禁锢而显得异常滞涩、沙哑,却每一个音节都异常清晰的语调,低声吟唱了起来?唱的并非佛经,也非道偈,而是一篇……辞赋?一篇与当前你死我活的紧张局面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华丽文章?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正是那前朝杜牧所作的《阿房宫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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