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幕后黑手终显露 旧日顽童今成魔（2/2）

六耳猕猴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绝伦的表情！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说什么？！无天……无天佛祖他……他就是当年那个……那个追着我喊‘猕猴桃’的……鼻涕虫小鬼头？！”

那个画面瞬间涌入六耳猕猴的脑海：一个穿着破烂黑袍、看起来瘦瘦小小、眼神却异常执拗清澈的小男孩，不怕他这“妖怪”，反而天天蹲在花果山边界的大石头上，只要他一露面，就扯着嗓子喊：“快看！那个金色的猕猴桃又出来晒太阳啦！会说话的猕猴桃！” 气得他当时好几次想一棍子把那小屁孩捅下悬崖！

他怎么也无法将记忆中那个烦人又有点……单纯（？）的小鬼头，与如今这个笼罩在黑暗与混沌中、连观音菩萨都闻之色变的魔道巨擘无天佛祖联系起来！

“嗯哼！”孙悟空抱着胳膊，幸灾乐祸地看着六耳猕猴那如同吞了苍蝇般的表情，故意拉长了语调，“不然你以为呢？祝你好运吧——猕猴桃！哈哈哈！笑死俺老孙了！”

他越想越觉得好笑，当年他被无天纠缠，六耳猕猴被无天喊“猕猴桃”，某种程度上，他俩也算是“同病相怜”了？这诡异的缘分！

六耳猕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被这个惊天大瓜噎得够呛，半天没缓过神来。

而就在孙悟空放声大笑，六耳猕猴陷入凌乱，观音菩萨忧心忡忡之际——

异变，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金銮殿内，那原本被观音菩萨佛光驱散了些许的阴暗角落，忽然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迅速被一种更深沉、更纯粹的黑暗所浸染。那黑暗并非虚无，而是仿佛有生命的活物，蠕动着，蔓延着，散发出冰冷、死寂、却又带着一种诡异吸引力的气息。

紧接着，所有的光线，包括观音菩萨周身那清净的佛光，都仿佛被这黑暗吞噬、压制，迅速黯淡下去。温度骤降，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如同万年玄冰融化般的寒意。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自那最深沉的黑暗中，缓缓凝聚、浮现。

他穿着一袭看似朴素、却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色长袍，长发披散，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却又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冷漠与沧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深邃如同星海，却又倒映不出任何光亮，只有无尽的虚无与……一丝难以察觉的、在看到孙悟空时，微微漾起的、近乎顽劣的涟漪。

他就站在那里，没有散发出任何惊天动地的气势，却让整个金銮殿，不，是让这一方天地，都仿佛成为了他的背景，他的领域。

无天！

他真的来了！

观音菩萨如临大敌，周身佛光全力催动，玉净瓶中的杨柳枝无风自动，散发出莹莹青光，勉强在她身前构筑起一道屏障，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六耳猕猴则是浑身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凌乱变成了极致的恐惧与敬畏，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触地，颤声道：“属……属下参见佛祖！属下……属下无能……”

而无天，却仿佛没有看到观音，也没有理会跪地请罪的六耳猕猴。

他的目光，自出现的那一刻起，就穿越了空间，跨越了众人，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牢牢地、精准地，落在了那个刚刚还在放声大笑，此刻却笑容僵在脸上，浑身猴毛都炸了起来的孙悟空身上。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孙悟空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无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孙悟空的身侧。

紧接着，在孙悟空惊骇的目光中，无天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眼球都快掉出来的动作！

他……他竟然伸出了手臂，以一种极其自然、却又带着不容抗拒力道的姿态，轻轻揽住了孙悟空的肩膀，然后……将那只桀骜不驯、刚刚还在大骂他“流氓”的猴子，半搂半抱地……揽入了自己冰冷的怀中！

“！！！”孙悟空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感受着那透过金甲传来的、如同深渊般冰冷死寂的气息，还有那揽住他肩膀的、看似轻柔实则如同神铁铸就的手臂，他浑身僵硬，连挣扎都忘了！

而无天，则微微低下头，那张俊美妖异的脸庞贴近孙悟空毛茸茸的、僵硬的侧脸，用一种带着些许怀念、些许戏谑、又充满了无尽复杂意味的、低沉迷人的嗓音，轻轻地，仿佛情人耳语般，说了一句：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还提它作甚？”

“我的……小猴子。”

这一声“小猴子”，带着一种仿佛跨越了万古岁月的熟稔与……占有欲，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浸透了孙悟空的四肢百骸！

金銮殿内，死寂无声。

唯有那弥漫的黑暗，无声宣告着，真正的魔头，已然降临。

而孙悟空，似乎落入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可怕无数倍的……困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