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双途并行风骤起，流沙河畔遇旧识（1/2）

一、长安点化，慧能西行

长安城的晨光，总带着几分金戈铁马沉淀后的温厚。相国寺的钟声穿透晨雾，落在青石板路上，惊醒了檐下栖息的雀鸟。

观音菩萨化作一位白衣居士，缓步走进相国寺。寺院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香火虽不鼎盛，却自有一股清净肃穆之气。大雄宝殿内，一位年轻僧人正对着佛像诵经，他身着粗布僧衣，面容清瘦，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远超同龄人的沉静与通透。

正是慧能法师。

他自幼家贫，三岁丧父，靠砍柴养母度日，后因机缘巧合出家为僧，虽未受过高深教诲，却对佛法有着天生的领悟力。此刻他诵经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蕴含着平和的禅意，竟让观音菩萨心中的郁气稍稍舒缓。

观音菩萨站在殿外，静静听了片刻，直到慧能诵完一卷经文，才缓缓开口：“法师佛法精深，心境通透，实属难得。”

慧能转身看来，见这位白衣居士气质不凡，连忙合十行礼：“居士谬赞，贫僧不过是略窥佛法皮毛，不敢称精深二字。”

“皮毛？”观音菩萨微微一笑，抬手一挥，殿内的佛像忽然发出柔和的金光，“法师可知，佛在何处？”

慧能一愣，随即沉吟道：“佛在心中，不在外求。”

“善。”观音菩萨点头，“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可若心中有佛，却困于一方寺院，不思普度众生，那佛性又有何用？”

慧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居士之意，是让贫僧走出寺院？”

“正是。”观音菩萨取出一卷经文，递到他面前，“此乃《大乘佛法真经》，需往西天灵山求取完整版，方能普渡东土众生，化解世间疾苦。金蝉子转世玄奘法师，本是天定取经人，却因尘缘未了，身陨狱中。如今，这取经大业，便要落在法师肩上了。”

慧能看着那卷散发着金光的经文，心中骤然掀起波澜。他虽潜心修行，却也知晓佛法东传的重要性，只是取经之路艰险万分，他自问修为微薄，如何能担此重任？

“居士，”慧能面露难色，“贫僧资质平庸，又无降妖除魔之能，恐难当此大任，误了佛法东传的大业。”

“无妨。”观音菩萨笑道，“天道自有安排，届时会有三位护法弟子伴你同行，助你渡过难关。你只需秉持初心，一心向佛，便可抵达灵山，求取真经。”

她抬手一点，一道金光射入慧能眉心。慧能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体内，脑海中瞬间多出许多关于取经路线、妖魔习性的信息，同时，一股淡淡的佛力萦绕周身，让他心境更加平和，信心也增添了几分。

“这是佛门加持之力，可护你心神不被妖邪侵扰。”观音菩萨道，“三日后，你便从相国寺出发，一路向西，自有护法弟子前来相会。”

慧能深深一揖：“贫僧遵旨，定当不负所托，求取真经，普渡众生。”

观音菩萨点点头，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大殿之中。慧能捧着那卷经文，望着菩萨消失的方向，眼神坚定。他回到禅房，简单收拾了行囊，又去后山辞别了师父，便开始静心等待出发的日子。

长安城的百姓还在议论着玄奘自焚的旧事，无人知晓，新的取经人已然诞生，即将踏上那条充满艰险与未知的西行之路。

二、流沙河畔，沙僧归位

离开长安城，观音菩萨直奔流沙河。

流沙河绵延千里，河水浑浊如泥，波涛汹涌，常年弥漫着刺鼻的腥气。河底深处，有一座水府，正是卷帘大将沙悟净被贬下凡后居住的地方。

沙悟净本是天庭的卷帘大将，因在蟠桃会上失手打碎了琉璃盏，被玉帝贬下凡间，落在此地。他性情刚烈，又因被贬之事心中怨恨，便在流沙河兴风作浪，专吃过往行人，久而久之，竟成了一方水妖。

观音菩萨立于流沙河畔，看着浑浊的河水，眉头微蹙。她取出玉净瓶，杨柳枝一点，几滴甘露洒入河中。原本汹涌的河水瞬间平静下来，浑浊的水面变得清澈见底，河底的水府也清晰可见。

“沙悟净，出来见我。”观音菩萨的声音穿透水面，传入水府之中。

沙悟净正在水府中饮酒，忽然听到这威严的声音，心中一惊。他认得这是观音菩萨的声音，连忙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走出水府，跪在河边：“小神沙悟净，参见菩萨。”

“你可知罪？”观音菩萨语气冰冷。

沙悟净连忙磕头：“小神知罪！小神不该在流沙河兴风作浪，残害生灵，还请菩萨饶命！”

“你本是天庭大将，却因一时疏忽被贬下凡，不思悔改，反而作恶多端，实在不该。”观音菩萨道，“如今，佛门有取经大业，需你前往辅佐新的取经人，护他西天取经，求取真经。你可愿意？”

沙悟净一愣，随即喜出望外：“菩萨此言当真？小神若能辅佐取经人，是不是就能将功赎罪，重返天庭？”

“能否重返天庭，全看你自己的造化。”观音菩萨道，“取经之路艰险万分，需你诚心悔过，一心护主，不得再有半分懈怠与作恶之心。待取经成功之日，佛祖自会论功行赏。”

“小神愿意！小神愿意！”沙悟净连忙磕头谢恩，“小神定当诚心悔过，辅佐取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善。”观音菩萨点点头，“三日之后，新的取经人慧能法师会从此地经过，你需在此等候，拜他为师，随他西行。切记，要恪守佛门规矩，护他周全，若有半点差池，休怪我无情。”

“小神谨记菩萨教诲！”沙悟净恭敬地应道。

观音菩萨又取出一串骷髅头项链，递给沙悟净：“这是你过往残害生灵的见证，你需带着它西行，时刻警醒自己，不可再犯旧错。待取经成功，这骷髅头自会化为灰烬，洗去你的罪孽。”

沙悟净接过项链，戴在脖子上，只觉得一股沉重的罪孽感压在心头，让他越发坚定了悔改的决心。“多谢菩萨指点，小神定不负所望。”

观音菩萨看着他，满意地点点头，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流沙河畔。沙悟净站起身，望着菩萨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期待。他回到水府，收拾了一下行囊，又将水府打理干净，便开始在河边等候取经人的到来。

流沙河的河水依旧汹涌，却因观音菩萨的甘露，少了几分戾气。沙悟净站在河边，望着西方，心中暗暗发誓，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将功赎罪，重返天庭。

三、高庄辞别，初遇妖风

高老庄的后院里，无心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在高翠兰的悉心照料下，他身上的灼伤渐渐愈合，只是皮肤上还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疤痕。

猪刚鬣也恢复了精神，只是依旧是黑猪的模样，整日跟在无心身后，一口一个“大师”，显得格外殷勤。高翠兰看着这一人一猪的奇特组合，心中虽有不舍，却也知道，他们终究是要离开的。

“和尚，你们真的要走了？”高翠兰端来一包袱干粮，递到无心面前，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舍。

无心接过包袱，微微一笑：“多谢小姐多日照料，如今伤势已愈，是时候出发了。”

“那你们路上要小心。”高翠兰叮嘱道，“听说西行路上有很多妖怪，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若是遇到危险，就赶紧回来，高老庄永远欢迎你们。”

“放心吧，小姐。”无心道，“我自有分寸，不会让自己和这头笨猪出事的。”

猪刚鬣闻言，不满地哼哼了两声：“大师，我才不笨呢！我可是天蓬元帅，等我恢复真身，一定能保护你！”

高翠兰被它逗笑了，原本沉重的气氛也轻松了许多。她从手腕上取下一串佛珠，递给无心：“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据说能驱邪避灾，你带着它，就当是我给你们祈福了。”

无心接过佛珠，入手温润，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他点点头：“多谢小姐，我会好好保管的。”

辞别了高翠兰和高庄主，无心和猪刚鬣踏上了西行之路。刚走出高老庄不远，猪刚鬣就忍不住抱怨：“大师，我们这是要往哪儿走啊？我连取经的路都不知道。”

“跟着感觉走就好。”无心淡淡道，“西行之路，本就没有固定的路线，遇到妖怪便降妖，遇到劫难便渡劫，如此而已。”

猪刚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能跟在无心身后，一路向西。他们走了数日，穿过了几片森林，越过了几座小山，沿途倒是太平，并没有遇到什么妖怪。

这一日，两人走到一处山谷前。山谷两旁是陡峭的悬崖，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妖气。无心停下脚步，眉头微蹙。

“大师，怎么了？”猪刚鬣问道。

“有妖气。”无心道，“这山谷里，怕是有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