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心到了观音寺（1/2）

离了那僵立山涧的冰雕龙，两人继续西行。孙悟空依旧是那身玄黑铠甲，扛着金箍棒，步履间踏碎沿途挡路的小石子，显得百无聊赖。无心则白衣胜雪，步履飘忽，偶尔拿出那杆白玉烟杆吸上一口，烟雾缭绕中，眉目清冷，与这尘世格格不入。

行至一处山明水秀之地，只见松柏掩映间，露出一角飞檐，一座寺庙坐落其中。庙宇不算特别宏伟，却透着一股精心打理的富态，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光，连门槛都包着金边。

“观音禅院？”孙悟空抬眼看了看匾额，火眼金睛里闪过一丝玩味，“又是那婆娘的地盘。进去瞧瞧，看看有没有斋饭打牙祭。”

两人刚踏入寺门，便有一个身着华丽锦斓袈裟，手持金丝楠木禅杖，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的老僧迎了上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衣着光鲜的僧人，排场不小。这老僧便是禅院住持，金池长老。

“阿弥陀佛，”金池长老唱了声佛号，目光在孙悟空那身霸气铠甲上停留一瞬，闪过一丝惊疑，随即落到无心脸上时，更是猛地一怔，眼底掠过难以掩饰的惊艳，但很快又被一种常年积累的倨傲取代，“两位远道而来，不知是拜佛，还是挂单？”

孙悟空刚想说话，金池长老却似乎并不真期待回答，自顾自地抚了抚光滑的禅杖，语气带着几分炫耀：“贫僧这观音禅院，虽处深山，却蒙菩萨庇佑，信众虔诚，倒也积攒了些许佛宝，不敢说冠绝天下，却也颇具一格。两位若有兴致，不妨随贫僧一观？”

他显然习惯了向来客展示自己的收藏，以此彰显身份地位，甚至可能存了几分比较、压人一头的心思。尤其是看到无心这般风姿，更是激起了他某种莫名的表现欲。

不由分说，金池长老便引着二人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间守卫森严的宝库。库门打开，珠光宝气扑面而来。只见里面陈列着无数珍玩：翡翠雕的菩提树、玛瑙嵌的八宝屏风、纯金打造的佛像、堆积如山的锦绣袈裟、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琳琅满目，与其说是禅院宝库，不如说是帝王私藏。

“请看，”金池长老指着一件璀璨夺目的锦斓袈裟，得意道：“此乃西域进贡的七宝佛衣，缀有定风珠、避尘珠、夜明珠……再看这紫金钵盂，乃是前朝皇室供奉，内蕴灵光……”他滔滔不绝，如数家珍，脸上洋溢着占有欲得到满足的红光。

孙悟空抄着手，歪着头，看着这些俗世珍宝，嘴角撇了撇，显然毫无兴趣，只觉得这老和尚聒噪。

无心一直沉默地看着，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眼前不是价值连城的佛宝，而是一堆顽石朽木。直到金池长老拿起一串据说是佛祖佩戴过的琉璃念珠，唾沫横飞地吹嘘其如何感应佛光、如何灵验时，无心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抬起手，不是去接那念珠，而是用那杆白玉烟杆，轻轻敲了敲旁边一尊纯金佛像的光头，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这举动无礼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