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孙悟空砸东天门负伤（1/2）

东天门外，毁灭的轰鸣声持续不断，如同一声声沉重而悲怆的丧钟，敲击在每一个暗中窥视此地的仙神心头。

孙悟空，那位曾经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此刻却像是在进行一场绝望的献祭。他挥舞着金箍棒，每一次砸落在那清净祥和的东天门上，迸发出的不仅是玉石碎屑和崩散的仙光，更有从他伤口中飞溅出的，带着淡金色光泽的血珠。

“轰隆！”

又一击，一根需要数人合抱的蟠龙玉柱应声而断，轰然倒塌，激起漫天烟尘。悟空的身体也随之剧烈一晃，锁子黄金甲下，那些原本被强行压制住的裂纹，再次蔓延开来，丝丝缕缕的玄冥寒气混合着内腑受创溢出的神力，从他甲胄缝隙中渗出，在他周身形成一片黯淡的血雾。

他闷哼一声，喉咙一甜，又被强行咽了回去。额头上冷汗涔涔，与血污混杂在一起，顺着坚毅的脸颊滑落。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眸子，此刻也因极致的痛苦和力量的过度透支而显得有些明灭不定。

每砸一棒，他体内的伤势就加重一分。

太乙救苦天尊那看似“放任”的态度，比真武大帝的拼死搏杀更加凶险。真武大帝的杀伐是明刀明枪，是力量的碰撞，虽惨烈，却干脆。而太乙救苦天尊的“不抵抗”，却像是一面无形的泥沼，让悟空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愤怒，都仿佛打在了空处，甚至……反噬自身！

他砸的不是东天门，他砸的是自己心中的块垒，是那无法释怀的仇恨与悲痛。而太乙救苦天尊，就在那东天门深处，静静地“看”着。没有阻拦，没有劝慰，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这种绝对的“静止”与“接纳”，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压力。

这是一种无形的斗争，发生在意志与信念的层面。

悟空的耳边，仿佛回荡起太乙救苦天尊那平和却刺骨的话语：“……慢慢砸吧。”

这声音如同魔咒，在他每一次挥棒，每一次承受反噬剧痛时，都在拷问着他的灵魂：

· “值得吗？”

· “为了那些已逝的亡魂，将自己也拖入毁灭的深渊？”

· “你的愤怒，除了毁灭，还能带来什么？”

· “就算砸碎了所有天门，踏平了凌霄殿，你的猴子猴孙，能复活吗？”

这些问题，如同无形的细针，穿透他强韧的意志，刺向他内心最柔软、也是最脆弱的地方。他看到了花果山的焦土，看到了猴子猴孙们在神将天兵镇压下无助的眼神和凄厉的惨叫……那些画面，因为伤势的加重和精神的消耗，变得愈发清晰，也愈发刺痛。

“不！！！”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像是在驱散脑海中的杂音，也像是在为自己鼓劲。金箍棒再次扬起，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更加疯狂地砸向那已经残破不堪的东天门！

“轰——！！！”

这一次，大半边门楼彻底坍塌！但悟空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牵动了最严重的内伤，一口金色的鲜血终于抑制不住，猛地喷了出来，染红了他胸前的金甲和脚下的废墟。

他单膝跪地，用金箍棒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彻底倒下。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急促而沉重。视线开始有些模糊，耳边是嗡嗡的鸣响。

他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那瓶以本源炼制的药水，效果正在飞速消退，而更深的疲惫与创伤，如同潮水般涌来，要将他吞噬。

就在他意识恍惚之际，东天门深处，那片原本因太乙救苦天尊离去而略显黯淡的清净仙光，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并非攻击，也非防御，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