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但是也看到了很多人不曾看到的风景(1/2)
昨天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整个世界都被洁白覆盖。我在温暖的屋内将被雪浸湿的衣服和鞋子仔细烘干,每一丝热气仿佛都驱散着寒意。想到在止热寺等待的同伴,我裹紧身上的衣物,踏入了这银白世界。
或许是受了些寒气,我感觉身体有点亚健康的状态,微微的乏力在体内游走,但这点小状况还不足以阻挡我前行的脚步。一路上,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大自然奏响的乐章。
路过那片熟悉的荒漠,我想起鸟儿和土拨鼠,之前就记挂着它们在这冰天雪地中觅食不易,便特意准备了食物撒在荒漠上,看着鸟儿欢快地啄食,几只土拨鼠也从洞穴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又欢快地享用着,我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终于来到止热寺,古朴的寺庙在雪中更显静谧庄重。同伴们看到我,热情地招呼着,围坐在一起,喝着热茶,分享着彼此的经历。还有很多外国人也不远万里,来到冈仁波齐。
车过塔尔钦时,我突然不敢抬头。挡风玻璃外,云絮正一点点散开,露出青黑色的山体,峰顶的雪像谁抖落的盐,在天光里泛着冷白。司机说:“看,冈仁波齐。”我攥紧了口袋里那张泛黄的照片——十年前在杂志上剪的,那时它还只是纸页上模糊的轮廓,如今却在我眼前立成了真。
转山的路比想象中更硌脚。碎石子嵌进鞋底,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可风里总飘着经幡的声音,绛红、明黄、靛蓝的布条在玛尼堆上缠成漩涡,风一吹就簌簌响,像无数人在低声念诵六字真言。遇到个磕长头的老阿妈,她额头结着厚茧,手里的木板在地上磨出“吱呀”声,见我望她,便咧开嘴笑,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指了指天上的云,又指指我脚下的路。我学着她的样子,把掌心贴在石头上,凉意在皮肤下漫开,倒像是神山在回应我的触碰。
正午的阳光最烈时,我坐在卓玛拉山口的玛尼堆旁喘气。海拔五千六百米的风刮得脸生疼,可回头望,来路已缩成一条银线,朝圣者们像移动的玛尼石,小得只剩颜色。突然有只岩羊从石缝里窜出来,灰棕色的毛蹭过我的裤腿,它抬头看我时,眼睛亮得像盛着雪水。我想起小时候趴在地图上画路线,铅笔尖戳破纸背,那时总觉得冈仁波齐在世界的尽头,如今却和一只羊共享着同一片风。
傍晚到止热寺时,夕阳正把神山染成蜜色。我摸出手机想拍照,却发现镜头装不下它的全貌——山体的褶皱里藏着千万年的雪,云影在上面缓缓流动,像神明在翻一本厚重的书。有个藏族姑娘递给我一杯酥油茶,铜壶把儿烫得我指尖发麻,她说:“转山的人,心会和山一样静。”我望着远处转经筒的影子在暮色里摇晃,突然懂了:原来我不是来“看”山的,是来把这十年的念想,一步一步,走成脚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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