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代的初体验(1/2)
念念的女儿小念满五岁,跟着哥哥小宇学做酱菜。小宇教她把蔬菜切成小块,她却切成奇形怪状,还咯咯直笑。沈母在一旁耐心引导:“切菜要匀,酱菜才入味呀。”小念似懂非懂地点头,慢慢学着模仿。晚上,全家品尝小念参与腌制的“异形酱菜”,虽卖相不佳,却吃得格外香甜——这是第五代亲手触碰手艺的开始。
小满刚过,皖南山村的阳光暖融融地洒进“沈记酱菜体验工坊”的小院,青石地面被晒得发烫,院里的香椿树撑开浓密的枝叶,投下一片阴凉。五岁的小念扎着羊角辫,穿着印着小花的围裙,踮着脚尖扒在料理台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哥哥小宇手里的菜刀。
“要这样,把黄瓜放平,手指蜷起来,刀慢慢切,切成均匀的小块,这样腌的时候才能入味。”十二岁的小宇握着刀柄,动作熟练地将翠生生的旱黄瓜切成丁,案板上的黄瓜块大小几乎分毫不差——这是他跟着奶奶沈母练了三年的手艺,如今已经能独立完成简单的酱菜腌制工序。
小念学着哥哥的样子,费力地举起比她小手还大的儿童菜刀,对准手里的胡萝卜比划半天,“咔嚓”一刀下去,胡萝卜变成了歪歪扭扭的月牙形。她歪着头看了看,又咯咯直笑起来,举着胡萝卜块给小宇看:“哥哥你看!像小船!”
小宇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帮她扶正胡萝卜:“妹妹,要切方块啦,不然奶奶说腌出来味道不一样。”可小念哪里听得进去,又一刀下去,这次切成了胖乎乎的小圆片,还得意地举到鼻尖闻了闻:“香香的!要给妈妈留一块!”
沈母端着一碗刚晾好的盐水走过来,看到案板上奇形怪状的蔬菜块,没有半点责备,反而笑着蹲下身,握住小念的小手:“我们小念想象力真好,切的花样比奶奶见过的都多。不过呀,酱菜要切得匀匀的,盐水才能钻进每一块菜里,就像我们吃饭要嚼碎了才好消化一样,懂吗?”
小念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小手放进奶奶手里。沈母的手掌温暖而粗糙,带着常年揉面、切菜留下的薄茧,她带着小念的手慢慢移动菜刀,嘴里轻声念叨:“刀要稳,慢慢下,对准了再切……对啦,我们小念真棒!”
第一块勉强成型的胡萝卜丁落在案板上时,小念兴奋地拍起手,差点碰翻旁边的盐水碗。小宇眼疾手快扶住碗,刮了刮妹妹的鼻子:“小心点,盐水洒了就腌不成酱菜了。”沈母笑着把盐水碗往里边挪了挪,又给小念递了根嫩姜:“试试切姜?姜要切薄片,腌出来脆生生的,配粥最好吃。”
小念这次学得认真了些,攥着刀柄,皱着小眉头,一步一步跟着奶奶的指引切姜。可嫩姜滑溜溜的,她的小手没力气,切出来的姜片有的厚有的薄,还有几片连着皮没切断,像挂着小铃铛的吊坠。小宇在一旁偷偷笑,被沈母瞪了一眼,立刻收起笑容,帮妹妹把没切断的姜片分开:“妹妹第一次切已经很棒了,我第一次切还切到手呢。”
这话倒是真的。小宇第一次进工坊学切菜时,也是手忙脚乱,不仅把黄瓜切得大小不一,还差点切到手指,是沈母握着他的手,一遍遍地教,从握刀姿势到下刀力度,从食材选择到搭配比例,把沈家酱菜的门道一点点传授给他——沈家做酱菜的手艺传了四代,从沈清宇的曾祖母算起,到小宇是第四代,如今小念伸出的小手,正触碰着第五代传承的脉络。
阳光慢慢挪过窗棂,小院里只听得见菜刀落在案板上的“笃笃”声,还有小念时不时的惊呼:“奶奶,我切好啦!”“哥哥你看,这块像星星!”沈母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择着刚从地里摘来的雪里蕻,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看两个孩子,嘴角的笑意就没落下过。
沈清宇和念念走进小院时,闻到的是满院的蔬菜清香混着淡淡的酱香。沈清宇刚从合作社的菜地回来,裤腿上还沾着泥土;念念手里提着一篮刚买的水果,看到工坊里的景象,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沈母坐在香椿树下择菜,小宇站在料理台边指导妹妹,小念踮着脚认真切菜,案板上摆着一堆形状各异的蔬菜块,像一件件童趣十足的小艺术品。
“慢点切,别累着。”念念放下水果篮,走过去帮小念擦了擦额角的汗。小念仰起脸,举着一块切成小兔子形状的白萝卜给妈妈看:“妈妈!我做的酱菜!要给爸爸留着!”沈清宇走过来,捏了捏女儿的脸蛋:“我们小念都会做酱菜啦?那爸爸今晚要多吃两碗饭!”
小宇看了看案板上的“成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爸,妹妹切得不太好,会不会腌坏了?”沈清宇笑着摇摇头,拿起一块月牙形的黄瓜块:“不会啊,这是小念的心意,就算形状不一样,腌出来的味道也一定是最好的。”沈母也接话:“做酱菜最重要的是用心,形状好不好看是其次,咱们沈家的酱菜,从来都是先有心,再有味。”
下午的时光,就在一家人的忙碌中悄悄溜走。小宇负责把切好的蔬菜用盐水腌制脱水,小念跟在旁边帮忙递纱布,虽然时不时会把纱布弄掉,却乐此不疲;沈母调配着祖传的酱料,生抽、黄酒、冰糖、花椒、八角按比例混合,锅里熬煮酱料时,香气飘满了整个工坊,连路过的游客都忍不住探头张望;沈清宇和念念则忙着清洗腌制用的坛子,那些陶土坛子是沈母特意从老窑厂订做的,坛口圆润,坛身厚实,腌出来的酱菜带着淡淡的陶土香。
小念踮着脚看着妈妈把她切的“异形蔬菜”放进坛子里,忍不住伸手想去碰,被沈母轻轻拦下:“要等盐水沥干才能放哦,不然酱菜会坏的。”小念缩回手,乖乖地站在旁边,看着哥哥把脱水后的蔬菜放进坛子,看着奶奶把熬好晾凉的酱料缓缓倒进去,直到酱料没过所有蔬菜,才松了口气,拍着小手说:“好啦!可以吃了吗?”
全家人都被她逗笑了。沈清宇抱起女儿,指着坛子上的封条:“要等封坛发酵哦,过十天才能吃。我们小念可以在封条上画个小标记,这样就能记住是自己做的酱菜啦。”小念眼睛一亮,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彩色蜡笔,在米白色的封条上画了歪歪扭扭的小花,还有一个笑脸,旁边歪歪斜斜写着“小念的酱菜”——那是她刚学会写的几个字。
接下来的十天里,小念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工坊里看她的酱菜坛子,踮着脚扒着坛沿往里瞧,还会问沈母:“奶奶,酱菜熟了吗?”沈母总是笑着摸摸她的头:“再等等,发酵需要时间,就像小念长大需要时间一样,慢慢等,才会变得更好。”
小宇也会陪着妹妹一起等,还会给她讲沈家酱菜的故事:“曾祖母那时候,村里家家户户都做酱菜,她的酱菜做得最好,因为她舍得放料,也舍得花时间等。后来爷爷接手,又加了新的做法,把山里的野菜也腌进酱菜里……”小念似懂非懂地听着,小手攥着哥哥的衣角,眼睛里满是好奇。
终于到了开坛的日子。那天正好是周末,沈清宇的助农平台团队成员也来工坊团建,听说小念的“异形酱菜”要开坛,都凑过来看热闹。小念穿着小红鞋,一路小跑冲进工坊,沈母抱着她,让她亲手揭开封条——封条上的小花被坛子里的水汽浸得微微发皱,却依旧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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