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归途坚难(1/2)
返回根据地的路程走了四天。
张团长带的独立团战斗力很强,一路扫清了几股小规模日伪军,队伍基本没有遇到大的阻碍。但王飞腿上的伤口在颠簸中又开始渗血,高烧时退时起。丽媚寸步不离地照顾,用尽了随身携带的最后一点药品。
程瀚肩膀的刀伤虽然深,但未伤及要害,恢复得比王飞快。他和苏梅在行军间隙仍然不停讨论着那些资料。苏梅父亲的笔记里有很多密码式的记录,两人试图,破译。
“你看这一段,”苏梅指着泛黄的纸页,“‘壬午年七月,见星坠于巽位,掘之得异石,色如墨,重如铁,然击之有金玉声。’这应该是记载发现那种特殊矿石的时间……壬午年,是1882年还是1942年?”
“应该是1882年,”程瀚推算,“你父亲写笔记时是战前,所以更可能是他听前辈口述的历史。‘星坠’可能是陨石,这类矿物往往与陨石有关。”
大刘和柱子轮流担任警戒。柱子对老君山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带着队伍走了一些近道,避开了日军的几个据点。但有一次在穿过一片密林时,柱子突然停下,示意大家隐蔽。
“怎么了?”张团长低声问。
“有动静……不像动物。”柱子凝神倾听。
果然,树林深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很快,一小队穿便衣但持日制武器的人出现在视野中,大约七八个,正朝他们这个方向搜索而来。
“便衣队,”张团长判断,“可能是吉田溃逃时散落的残兵,也可能是伪军特务。”
王飞在担架上艰难地支起身子:“不能交火,我们伤员多,物资重要。”
“绕过去,”张团长果断命令,“柱子,有别的路吗?”
“有,但要多走两小时。”
“走。”
队伍悄然后退,转入一条更隐蔽的山沟。这一绕,直到天黑才抵达预定的宿营地,一处废弃的窑洞。
夜间,张团长安排了双岗。王飞的高烧又起来了,丽媚用湿布给他降温,忧心忡忡:“伤口内部可能又感染了,必须尽快手术清创。”
“回到根据地就做,”王飞声音虚弱但清晰,“现在不能停。”
半夜,程瀚被一阵低语惊醒。是苏梅和清虚子道长在窑洞口小声交谈。他走过去,听到苏梅在问:“道长,您当时看到那个德国人,还记得他的长相吗?”
清虚子努力回忆:“高个子,金发,戴眼镜,左手缺了一根小指……对了,他中文很好,还会说几句本地土话。他说自己是‘地质学者’,但我看他那些仪器,不像普通找矿的。”
“缺小指?”程瀚插话,“这在欧洲某些学术团体中是一种身份标记,代表某种誓言或成就。”
清虚子点头:“那个人很怪,经常独自进山,一两天才回来。有次他回来时浑身是伤,却兴奋异常,说‘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我问找到了什么,他只说‘历史的钥匙’。”
苏梅和程瀚对视一眼。“钥匙”这个词再次出现。
“后来呢?”程瀚追问。
“后来他们就突然离开了,在一个暴雨夜。走得很匆忙,有几箱东西都没带走,寄存在道观里。说以后会来取,但一直没来。”
“那些东西还在吗?”
“在,我一直保管着。本想过几年没人取就处理掉,但后来打仗,就忘了这茬。”
程瀚激动了:“道长,等到了安全地方,我们能看看那些东西吗?”
“当然。就埋在道观后院。”
这个发现让两人几乎一夜未眠。天亮时,苏梅眼睛发亮:“如果那些箱子里有更多线索,也许能解开‘第二把钥匙’的谜团。”
但张团长听到这个情况后,态度谨慎:“现在首要任务是安全返回根据地。绕道去道观太危险,日军很可能在那里设伏。”
“道长说埋藏地点很隐蔽,日军未必能找到,”苏梅争取,“而且那些资料可能非常重要。”
王飞在担架上开口了,声音沙哑但坚定:“张团长,我建议分兵。主力护送矿物样本和现有资料直接回根据地。派一个小队跟道长去取东西,然后汇合。”
“太冒险了,”张团长摇头,“我们已经损失不起人手。”
“正因如此,那些可能存在的资料才更珍贵,”王飞坚持,“日本人如此疯狂地想要这些东西,说明价值远超我们想象。如果还有未发现的线索,我们不能错过。”
争论持续了一小时。最终,张团长妥协了,但提出了严格的条件:只派五人小队,由程瀚带队,柱子当向导,清虚子引路,再加两名独立团战士保护。必须在24小时内往返预定汇合点,否则大部队不等。
“我去,”苏梅立刻说。
“不,你跟着大部队,”程瀚反对,“太危险了。”
“那些笔记只有我能完全看懂,我父亲可能留下了只有我能理解的暗号。”苏梅异常坚决。
丽媚看了看王飞,王飞微微点头。于是丽媚也开口:“我也去,我是医生,万一有人受伤。”
程瀚还想反对,但张团长拍板了:“就这么定。程瀚、苏梅、丽媚、柱子,再加小赵和小孙两名战士。现在出发,明天此时必须到黑松岭汇合。”
六人小队轻装出发,只带武器、少量干水和一天口粮。清虚子道长虽然年迈,但走山路依然稳健,速度不输年轻人。
路上,柱子问:“道长,您那道观现在什么情况?”
“日本人来过两次,搜了一遍,拿走了些香火钱,但没发现地窖和埋藏点。后来他们可能觉得道观没什么价值,就没再驻兵。但我离开时,看到山脚下有伪军的岗哨。”
“那我们得小心。”
果然,接近道观所在的山头时,柱子发现了异常:山道上设了路障,有两个伪军把守。
“绕不过去,”柱子观察后说,“只有这一条路上山。”
程瀚思考片刻:“硬闯会打草惊蛇。丽媚,你能不能假装生病,我们扮成送病人求医的百姓?”
丽媚点头:“可以试试。”
他们从背包里翻出便衣换上,程瀚和苏梅扮成夫妻,柱子扮成兄弟,丽媚假装发烧昏迷,由小赵和小孙抬着。清虚子则远远跟在后面,等他们过关后再汇合。
走近路障,伪军懒洋洋地拦住:“干什么的?”
“老总,我媳妇得了急病,听说山上道观的老道长医术高明,特来求医,”程瀚陪着笑脸,递上几块银元,“行个方便。”
伪军掂了掂银元,又看了看“昏迷”的丽媚:“这道观早没人了,老道跑啦。”
“啊?那……那怎么办?我媳妇快不行了!”程瀚装出焦急的样子。
另一个伪军走过来,打量了他们几眼:“你们哪村的?”
“山下李家沟的。”柱子接话。
“李家沟?”伪军眯起眼,“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气氛骤然紧张。小赵的手悄悄摸向腰后。
就在这时,清虚子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跑来:“几位老总,这几个人是我亲戚,真是来看病的,行个方便吧。”说着又塞了一把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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