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谁在替我打卡a(1/2)

我放下电话,听筒在掌心留下一道冰凉的汗印。

那声音还在耳道里回荡:“小舟……轮到你选了。”

我没有回答。

但我已经做了选择。

不是逃,也不是硬扛。我要让它以为我顺从了——我要假意归岗。

黄师傅说得对,有些规则不能破,那就只能绕。

他说过一句老话:“鬼要的是形,不是人;是名,不是命。”那我就给它形,给它名,但不给它人。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井边。

天还没亮透,雾气像一层湿布裹在院子里。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糯米粉——这是黄师傅给的,说能“断阴接阳”,画出的界限,活人踩得,死人不敢越。

我蹲下身,按六双鞋原先的方位,在井口外画了个空心的六芒星,每个角留出一个位置,唯独最外侧那格,我放进去一双旧布鞋。

是吴青山留下的,洗过三遍,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我把录音笔塞进鞋里,按下启动键。

微型设备会录下一切声响,甚至能捕捉次声波。

如果真有东西“穿”进去,它会知道。

“如果体系要名字,”我低声说,像是说给井听,也像是说给背后监控室里的凡子听,“就给它一个空壳。如果它要人,就让它看见我想穿。”

凡子在对讲机里嗯了一声:“摄像头已调频,红外开启,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记录。但小舟……别靠太近。”

我没回头,只把最后一撮糯米粉洒在鞋尖前,形成一道断线。

我知道这很冒险。

可吴青山留下的六双鞋,分明是六个岗位的标记。

锅炉岗、档案岗、冷藏岗、接送岗、守夜岗、还有个空着的——没人知道叫什么。

谁穿上那双鞋,谁就成了岗位本身。

不是人在值班,是岗在吃人。

而我,要让这个体系以为,我已经“上岗”了。

那天晚上,我没回宿舍,躲在值班室二楼的暗间里。

房间没有灯,窗帘拉死,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陪着我。

凡子把监控画面接到了一台老式显示器上,屏幕泛着青光,像口井。

子时整。

画面动了。

井口开始冒白雾,不是从地上升,是从井壁里渗出来的,像呼吸。

雾越来越浓,渐渐聚成一个人形轮廓,站在那双旧布鞋前。

它弯下了腰。

动作缓慢,带着一种诡异的仪式感。

鞋尖微微翘起,然后缓缓合拢,仿佛真有脚伸了进去。

鞋带自动系上,一结,两结,三结……直到最后一扣绷紧。

可鞋子里,什么都没有。

但监控显示,那双鞋——自己站了起来。

一步,两步,朝锅炉房方向挪去。

每走一步,地上的糯米粉线就断裂一截,像是被无形的脚踩碎。

与此同时,我猛然抬头——

我房间的灯,亮了。

就在三楼东侧,我那扇窗户,窗帘没拉严,灯光从缝隙里透出来,昏黄、安静,像有人坐在里面。

可我知道,那儿没人。

我的心跳几乎停了。

不是怕,是寒。

一种被窥视、被模仿、被提前“使用”的感觉,顺着脊椎爬上来。

就在这时,门被敲了三下。

节奏很慢,一下,停两秒,再一下,再停,最后一下。

是赵玉兰的暗号。

我开门,她站在外面,脸色发青,手里攥着一个u盘。

“刘老三昨晚又敲了鞋底。”她说,“连续三夜,我都录了。你得听听。”

她把u盘插进电脑,点开音频。

先是敲击声,规律,像节拍器。

二十四下,整整齐齐。

然后,第二十五下——拖得很长,像钟声被拉成一根线,颤巍巍地悬在最后。

“我反复听,”赵玉兰说,“这不是钟声,是摩斯密码。长音是‘—’,短音是‘·’。二十四声短,对应‘岗换人,人换命,命换名’,那声长音……是‘我’。”

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

岗换人,人换命,命换名,名换……我。

我盯着那行字,喉咙发干。

原来不是死,是转化。

吴青山没死,他变成了“锅炉岗”。

他的名字还在册,他的岗位还在运转,只是人已经不在人间。

“穿鞋不是终点,”赵玉兰低声说,“是入职仪式。”

我还没从这句话里缓过神,王德海突然出现在门口。

他从不进值班室,今天却站在这儿,左手捏着耳朵,像是在确认什么。

“我爷爷说过一句话,”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白袍离地三寸,落地即成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