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姐姐的针脚会咬人(1/2)

那股甜腻的血腥味和陈腐的香料味,正是从墙壁上挂着的那些东西里散发出来的。

它们一个个被血色的丝线织成了襁褓的形状,密密麻麻,几乎占满了整面石壁。

石室低矮,烛火摇曳,那些襁褓竟在微弱地起伏,像是有无数个婴儿在里面安静地呼吸。

我的喉咙一阵发干。

“那是‘替母衣’……”陈小满的声音抖得厉害,她伸出手指,指向石室正中央一个孤零零的木架,上面挂着一件鲜红如血的衣裳,样式古怪,像是寿衣,又像是戏服。

“是用我的血、我的头发、还有我的月经布,一针一线缝起来的……我娘说,只要它缝成了,你就能脱壳了。”

她说着,缓缓掀开了自己破旧的衣襟。

我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腹部,从心口到小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泛着红。

无数细若发丝的血线就从那些针眼下的皮肉里延伸出来,穿过她的衣服,最终汇集到木架上那件诡异的红衣上。

她整个人,就像一个被蛛网缠住的活祭。

“每缝一针,我就会忘掉一天的事……从最近的开始忘。”她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前几天,我忘了你叫什么。昨天,我忘了我养的狗叫什么。现在……现在我已经不记得我爹长什么样了……”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记忆为线,生命为梭,她哪里是在织衣,她是在用自己的一切,为我织一道赎命符。

“嗬……嗬……”

沉重的喘息声从入口传来,老刀拖着一条已经扭曲变形的断腿,挣扎着爬了进来。

他满脸是血,眼神却异常清明,口中念念有词,念的是一段我听不懂的残缺咒语。

他用那只没断的手,抓起地上半截断裂的伞骨,毫不犹豫地在自己手臂上一划,然后蘸着喷涌的鲜血,猛地转身,在我后背上狠狠划了下去。

“嘶——”

七道平行的裂口瞬间在我背上绽开,剧痛让我几乎跪倒在地。

奇异的是,随着这股剧痛,我身上那件如同第二层皮肤般的红衣,竟然真的有了一丝松动。

一丝丝比黑夜更浓的黑气,正从我背后的伤口里拼命往外溢出。

“断线咒只能撑三炷香的时间!”老刀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趁着它还没完全愈合,快,烧了那件替母衣!”

我一个激灵,从陈小满手里夺过她一直攥着的火镰。

可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件红衣的瞬间,胸口那诡异的纹路猛地灼烧起来,一股强烈的晕眩感冲进我的大脑。

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石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熊熊火海,六具穿着一模一样红衣的尸体并排站在火中,他们的脸早已烧得模糊,却齐齐转向我,发出凄厉的哀嚎:“你敢毁衣,我们便永堕火狱,不得超生!”

那声音仿佛直接在我的灵魂里响起,我手一抖,火镰“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是人!你不是它们的壳!”老刀见状,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将手中那截锋利的伞骨,对准自己的心口,狠狠刺了进去!

“噗——”

一股滚烫的心头血喷洒而出,大部分都溅在了那件替母衣上。

咒力瞬间暴涨,红衣上的血色仿佛活了过来。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石室的另一面墙壁被人从外面硬生生撞开。

周德海踉跄着冲了进来,他的双眼翻白,瞳孔消失不见,嘴里却发出了陈哑婆那尖锐刺耳的声音:“第七壳归位,母衣将成……谁敢阻拦?”

他手中提着的那盏血灯笼“砰”地一声炸开,化作漫天血雨。

每一滴血雨落在替母衣上,那衣物的表面就浮现出一张扭曲痛苦的人脸。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