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聋子听见鬼唱戏(1/2)

那个自动翻开的书页,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刘青山的喉咙。

他从梦中惊醒的余悸还未散去,心跳如鼓,那首陌生的摇篮曲仍在耳边回响。

他死死盯着《愿偿录》上那行新添的字迹:“李阿婆,代聋者唱名,名入百衲。”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冰冷的墨写成,带着不属于人间的寒意。

百衲?

他立刻想到了净水村的吴秀英。

几乎是同时,在昏黄的油灯下,吴秀英刚刚将最后一缕银发——那是她自己的头发——缝入一块巨大的百衲布中央。

随着银丝没入,那块由九村百家碎布拼成的布面,竟缓缓浮现出一圈新的纹路。

那纹路奇异至极,既像一个巨大的耳廓,又像一个深不见底的井口。

纹路深处,仿佛有微弱的光华,如水波般流转。

这一切的源头,要从三天前说起。

刘青山作为九井广播站的负责人,每天都要核对播名记录。

这是一项枯燥但绝不能出错的工作。

那天,他在整理杨家坪村的反馈时,发现了一个被前任站长用铅笔圈出的名字:李阿婆。

旁边的备注简单得令人费解:聋哑,对播名有反应。

一个聋子,怎么会对广播有反应?

刘青山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他叫上了听觉异于常人的陈小栓,在第二天播名时,悄悄守在杨家坪村李阿婆的屋外。

广播里,第一个名字“孙万财”被念出。

几乎在同一瞬间,那个坐在院里晒太阳、神情木然的老妇人,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

她抬起干瘦的双手,在空中缓慢而诡异地划动,脚步踉跄,像在跳一种古老的祭祀舞蹈。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空洞地望着天空。

“青山哥,”陈小栓脸色发白,捂着自己的胸口,“我听不见她出声,但我能‘听’到她胸口里有东西在震。”他形容那种感觉,像一台老旧的发动机,发出的频率极低,却和广播里念名字的节奏,一下一下,完全对得上。

刘青山心里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从广播站拿来一个听诊器,在下一次播名时,趁李阿婆再次起舞,他绕到她身后,将冰冷的听诊头贴在了她枯瘦的后心。

耳机里传来的,不是心跳。

那是一种混杂着血肉摩擦和骨骼共鸣的“声音”,沉闷,压抑,却清晰无比。

随着广播里念出“赵铁柱”,耳机里也同步响起三个模糊而沉重的音节。

他迅速接上录音机,将这段诡异的“心音”录了下来。

播放时,所有人都惊呆了——那盘磁带里记录的,正是一份与广播内容完全一致的“心音名单”。

这件事超出了刘青山的理解范围。

他带着录音带,去请教村里最年长的“活字典”田有福。

老人听完录音,抽着旱烟,拄着拐杖在院里踱步许久,才沉声说:“九井的地脉是活的,是大地的呼吸。播名,念的不仅是字,更是念想。有些人的耳朵虽然聋了,但心却开了天窗,能直接听见大地的‘念’。她不是在跳舞,她是在替那些说不出话的大地,把名字‘写’在空气里。”

田有福从一个旧木箱里,摸出一截色泽暗沉的桃木哨,哨身上刻着细密的纹路。

“这是‘魂引哨’,当年091所留下来的东西,说是用来探测地下次声波的。你把录音带里的声波,想办法转录到这哨子里,让她含着,兴许就能让她‘唱’出来。”

刘青山虽半信半疑,但眼下没有别的办法。

他花了一整夜,用广播站的设备,成功将磁带里的声波信号,转化成一种高频震动,灌注进了桃木哨中。

第二天,他把哨子交给李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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