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死人开口要纸钱(2/2)
难道是她的执念,还困在那“井眼”里?
当晚,刘青山守在愿箱旁,卫生所里静得出奇。
突然,那张陈小栓投进来的空白黄纸,竟自己从箱底缓缓浮起,悬在半空中。
纸面像被无形的笔划过,一行血红的字迹慢慢渗透出来:“马秀莲,抱我十年,我要她安睡。”
落款,没有。
但刘青山瞬间就明白了。
李春花是马秀莲抱养的,养了整整十年。
他抓起那张仍在渗血的黄纸,疯了一般冲向净水村。
马秀莲家黑着灯,但屋里传来她痛苦的呓语:“春花冷……春花饿……我的娃啊……”她因为思念过度,已经好几天没能合眼了。
刘青山没有敲门,只是将那张黄纸在她的门前点燃。
火光映照着他焦急的脸,诡异的红光一闪而灭。
几乎在纸钱烧尽的同一刻,屋里的喃喃自语戛然而止。
万籁俱寂。
第二天清晨,刘青山顶着黑眼圈从卫生所出来,马秀莲的邻居跑来告诉他,马秀莲睡了一个安稳觉,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梦见春花了……她对我笑,还叫我娘。”
刘青山心中五味杂陈,提着那个已经变得沉甸甸的“愿箱”往回走,却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撞见了田有福。
老人靠着树干,眼神冰冷地盯着他手里的木箱。
“你以为你收的是村民的心愿?”他冷笑一声,“你收的是债。九眼井下积了六十年的怨气,如今开了口,一个都少不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卷用黑皮包裹的东西,递了过来。
“这是‘偿名簿’,用死人指甲烧成的灰调墨,一张张写成的。只有在这上面写下名字,并且替他了结了心愿,那名字才能真正安息。”
刘青山颤抖着手接过,那黑皮纸触手冰凉,仿佛握着一块墓碑。
他缓缓展开,首页上,一个熟悉到刺痛他心脏的名字赫然在列——李春梅。
那是他母亲的名字。
名字下方,还有一行朱砂写的小字:“未剪脐带,魂困井眼——需亲儿焚愿书于腊月十六井口。”
刘青山握着那卷“偿名簿”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
他母亲死于难产,他一直以为……
而就在此刻,几十里外的091保密所,那个存放着杨家坪所有绝密资料的档案柜里,第九本厚厚的《疫区记忆录》书脊边缘,一行极淡的、仿佛刚从纸页深处渗出的字迹,悄然浮现:“刘青山,将至。”
刘青山死死盯着“偿名簿”上“腊月十六”四个字,脑子里轰然作响。
赵大山的死亡日期,他母亲的安魂之期,都指向这个日子。
这绝不是巧合。
这个日子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禁忌,有什么被所有人遗忘的秘密。
他必须搞清楚。
除了医书,他平生第一次对文字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渴求与恐惧。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个尘封着杨家坪所有真相的地方——091所的档案库。
那里,或许有他需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