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风雪进山的哑巴向导(1/2)

风声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剪刀齐刷刷剪断了,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但这寂静比之前的呼啸更让人心慌,营地里没人能睡得着。

张守义抱着枪,像一尊铁塔杵在雷建国的帐篷外。

火光映着他的脸,满是焦灼。

他能清晰地听到帐篷里雷建国压抑的喘息声,粗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他终究是没忍住,悄悄掀开帐篷一角。

雷建国蜷在睡袋里,浑身筛糠般抖动,平日里坚毅的脸庞此刻烧得通红,额角竟渗出一缕缕发黑的血丝,在昏暗的马灯下显得格外诡异。

“首长,我送你去医疗站!”张守义压低声音,语气却不容置疑。

“不许去!”雷建国猛地睁眼,那双眼睛里布满血丝,亮得吓人,“去了,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违抗的命令。

张守义只能退出来,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就在这时,田有福像个幽灵似的凑了过来,干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朝帐篷里瞥了一眼,鼻子轻轻嗅了嗅,脸色瞬间变得比雪还白。

“这是‘红眼噬魂’的征兆。”田有福的声音细若蚊蝇,却字字砸在张守义心上,“他动用了不该动用的东西,遭反噬了。这病,医生治不了,只有进了山,找到那东西的根,才有活路。”他说完便不再多言,只是搓着手,眼神一个劲儿地往黑漆漆的红莲沟方向瞟,那份急切溢于言表。

一夜无话,却是一夜煎熬。

第二天清晨,雪下得更大了。

郝铁军带着地方部队的人送来一个新向导,打破了营地凝重的气氛。

这人约莫五十岁,身材干瘦,左腿明显短了一截,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因此人称“陈瘸子”。

他脸上布满了风霜刻下的沟壑,一双眼睛却空洞无神,仿佛什么都看不进去。

“雷首长,这是陈瘸子。”郝铁军介绍道,声音却有些发虚,“三年前,他是唯一一个从红莲沟里活着出来的人。从那以后就不说话了,靠在山里打点野味过活。你们别看他这样,这大山里哪儿有条沟,哪儿有块石头,他比地图还准。”

雷建国打量着陈瘸子,对方却毫无反应,只是木然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刘志学眼里闪过一丝怀疑,他从不相信这种神神叨叨的“幸存者”。

趁着众人整理装备的空隙,他悄悄带人去了陈瘸子的住处——一间山脚下破败的茅屋。

屋里家徒四壁,除了一张土炕和一口锅,再无长物。

刘志学不死心,伸手掀开炕上那张破烂的草席,一张泛黄的纸符赫然出现在眼前。

纸符上用朱砂画着诡异的图案,旁边还标注着几个小字:“镇尸钉位图”。

刘志学瞳孔一缩,这图案他见过!

就在田有福那本从不离身的道门残卷上,有一页的图案与此惊人地吻合。

他不动声色地将纸符放回原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陈瘸子,绝不是一个简单的猎户。

队伍迎着风雪,向红莲沟深处进发。

陈瘸子在前面带路,他虽然瘸,但在雪地里走得异常稳健,从不走回头路。

可怪事还是发生了。

队伍明明一直朝前走,却在半小时内第三次路过同一棵歪脖子老松树。

松树的枝丫像一只扭曲的鬼手,在风雪中摇晃,看得人心里发毛。

“鬼打墙!”一个年轻战士失声叫道,恐慌开始蔓延。

“都别慌!”田有福站了出来,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小刀,没有丝毫犹豫,对着自己的左手掌心狠狠一划,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他将血滴在雪地上,口中念念有词,脚下踩着一种奇特的步法,左三右七,前五后九,正是道门的“离位踏罡步”。

随着他最后一步落下,猛地大喝一声:“破!”

周围的景象仿佛玻璃般碎裂开来。

那棵歪脖子老松依然在不远处,但前方的山路却清晰地显现出来,不再是之前的重复景象。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时,一直沉默如木桩的陈瘸子突然暴起,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把夺过田有福手里的铜钱小刀,转身就指向队伍中央的雷建国!

他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神采,但那不是清醒,而是极致的惊恐,仿佛看到的不是雷建国,而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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