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太医院考，九针问心（1/2）

保定府驿馆门前，喜来乐以雷霆手段折服“三不医”，不仅稳固了新晋医官的威仪，更借初悟的“气运诊脉”之术，窥见那驿丞小吏身上一丝诡异的厄运之气，与“缺指蒙面人”隐隐相关。

此事非同小可。喜来乐并未声张，只暗中将发现告知了太医令李时珍。李时珍闻言，神色凝重，立刻命心腹暗中监控那小吏，顺藤摸瓜。京城在望，暗流却已悄然涌动。

休整一日后，车队再次启程，再无阻滞，顺利抵达大靖王朝的权力中心——京师！

巍峨的城墙，熙攘的人流，冲天的繁华气息，无不彰显着这座皇城的磅礴气势。但喜来乐却敏锐地感觉到，在这繁华之下，隐藏着比边境疫区更为复杂、更为森严的秩序与规则。

太医院位于皇城西南隅，是一组气势恢宏、戒备森严的建筑群。青砖碧瓦，药香弥漫，门口矗立的不是石狮，而是两尊象征着祛病延年的青铜仙鹤，透着一股庄严肃穆。

李时珍并未直接带喜来乐入住，而是将他领至太医院正堂“济世堂”。堂内，已有数位身着各色品级官袍的太医端坐等候，气氛凝重。为首者，是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者，其官袍颜色比李时珍更深，竟是正三品太医正——院使周道安！

太医院最高掌权者，亲自出面！

“院使大人，这位便是下官在沧州擢升的喜来乐，喜医官。”李时珍引荐道。

周道安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喜来乐身上，上下打量，并未因他的年轻而有丝毫轻视，反而带着一种审视璞玉般的严格。“嗯，李院令的奏报，老夫已细细看过。力抗时疫，巧解奇毒，更兼胆识过人。确是难得之才。”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严肃：“然，太医院乃国之医首，掌宫廷医疗，授天下医政，非等闲之地可入。纵有奇功，亦需遵循规制。喜来乐，你虽得李院令破格提拔，授正九品医官，但欲真正录入太医院名册，享官身俸禄，掌相应权责，尚需通过本院‘入院三考’！此乃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无人可免！”

入院三考！果然还有关卡！堂内其余太医，有的面露好奇，有的带着审视，更有几人眼神中隐含不屑与敌意。一个毫无根基的“野路子”骤然获得官身，显然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

“下官明白！请院使大人及诸位前辈出题！”喜来乐躬身应道，神色平静。他早有预料，京城之路绝不会一帆风顺。

“好！”周道安点头，“第一考，‘典籍溯源’。太医院藏有前朝孤本《甲乙经》残卷，其中提及‘凡刺之理，经脉为始，知其往来，调其虚实’。请问，此‘往来’二字，当作何解？与《灵枢·经脉》篇中‘经脉流行不止，环周不休’之论，有何异同关联？”

此题极为刁钻，考较的是对古老针经精义的理解，以及对不同典籍的融会贯通能力，非皓首穷经者难以答全。

众太医皆凝神，想看这年轻人如何应对。

喜来乐略一思索，脑中系统数据库飞速调取相关信息，结合自身对针灸的理解，从容作答：“《甲乙经》所言‘往来’，窃以为并非单指气血运行方向，更蕴含阴阳升降、出入逆从之机。‘往’为阳出于外，‘来’为阴入于内，乃气血在经脉中循环互动之动态平衡。与《灵枢》‘流行不止，环周不休’相比，后者重在描述运行之‘势’与‘恒’，而‘往来’则更深一层，点明其运行中之‘机’与‘变’。譬如临证用针，察其往来之势，可知病气之进退，从而决定补泻迎随之法……”

他引经据典，阐释精微，将枯燥的经文与生动的临床实践相结合，听得周道安连连颔首，连那些原本心存轻视的太医，也不禁露出讶异之色。

“见解独到，理解深刻！此考，通过！”周道安一锤定音。

“第二考，‘方剂君臣’。”旁边一位面色红润的副院使接口，“《伤寒论》之‘小柴胡汤’，乃和解少阳之主方。其方中，何药为君？何药为臣？若遇少阳证兼有阳明腑实，当如何化裁？若兼太阴脾虚，又当如何变化？”

此题考验对方剂组成原理和灵活化裁的掌握，是临床基本功的极致体现。

喜来乐对答如流：“小柴胡汤以柴胡为君，透解少阳半表半里之邪；黄芩为臣，清泄少阳半里之热……若兼阳明腑实，可加大黄、枳实，即大柴胡汤之法；若兼太阴脾虚，可合理中汤，或加白术、茯苓等健脾之品……方剂之用，贵在切中病机，随证变法，不可拘泥……”

其对方剂的理解，已臻圆融贯通之境，甚至能举一反三，提出自己的见解。

“善！方剂根基扎实，此考亦通过！”副院使抚须赞道。

连过两考，堂内气氛微变。众人看向喜来乐的目光，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郑重。

周道安眼中欣赏之色更浓，他缓缓站起身，肃然道：“前两考，考的是根基学识。这第三考，‘临证辨微’，考的便是你真正的医术高低与心性定力！”

他一挥手，两名医士抬着一张软榻进来，榻上躺着一位面色青白、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如同游丝的老者。这老者衣着普通，但眉宇间却隐约残留着一丝不寻常的威严。

“此乃宫中退隐多年的老宦官，陈公公。三日前忽染怪疾，昏迷不醒，太医院多位太医诊治，皆言其脉象紊乱，似惊似悸，神魂离散，药石罔效。喜来乐，你上前诊视，一炷香内，需道出病因关键，并提出救治思路！记住，慎之又慎！”

竟是以真人病患作为最终考题！而且此患病情古怪，连太医院众太医都束手无策！压力瞬间增至！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喜来乐身上。李时珍也面露一丝担忧。

喜来乐深吸一口气，走到榻前。他并未立刻诊脉，而是先仔细观察老者面色、神态，甚至俯身细听其呼吸之声。

“系统，深度扫描目标！启动‘气运诊脉’辅助！”

【扫描中……目标状态：深度昏迷，神魂极度不稳，似受巨大惊吓或特殊力量冲击所致。体内气血逆乱，心脉附近有诡异能量残留……】

【气运诊脉反馈：目标气运衰败，呈灰黑之色，其中夹杂一丝极其微弱的……紫金色龙气残留？！警告！此龙气并非庇护，反而如同枷锁，缠绕其神魂，加剧其离散！】

龙气？！喜来乐心中剧震！一个退隐老宦官身上，怎会有龙气残留？而且还是有害的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