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宴席惊变,引蛇出洞(1/2)

怀揣着那包致命的毒药粉末,喜来乐重新回到了灯火辉煌、喧闹依旧的怡和殿。丝竹管弦之声悠扬,觥筹交错之影晃动,宾客们脸上洋溢着看似真诚的笑容,祝贺着福晋病情好转,恭维着睿亲王慧眼识珠,称赞着喜郎中医术通神。然而,在这片浮华的喜庆之下,喜来乐却清晰地感受到暗流汹涌。

他面色如常,甚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因酒力而微醺的红润,重新落座,与身旁一位试图套近乎的管事敷衍着。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全场:睿亲王面带欣慰,与几位宗室亲王把酒言欢;福晋虽未亲至,但其代表——容嬷嬷正襟危坐,面容肃穆;太医院以孙院使为首的那一桌,气氛则明显沉闷许多,几位太医强颜欢笑,眼神复杂;刘总管穿梭其间,八面玲珑;而那位贝子爷,则坐在稍远一些的年轻人一桌,与几个纨绔子弟高声谈笑,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主位方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躁与阴鸷。

喜来乐心中冷笑,蛇,已经开始不安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就在宴会气氛趋于高潮,睿亲王准备起身说几句场面话时,喜来乐忽然轻轻“咦”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临近几桌的人听见。他微微蹙眉,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与不适。

“喜郎中,怎么了?” 坐在他身旁不远的睿亲王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关切地问道。这一问,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喜来乐站起身,对着睿亲王拱了拱手,脸上带着些许歉意与不解:“回王爷,草民无事。只是方才更衣回来,途径锦瑟轩附近时,忽觉怀中一物微微发烫,心中甚异。” 说着,他竟从怀中取出了那个装有“证据”的油纸包,但并未打开,只是托在掌心。

众人皆露好奇之色。那贝子爷更是瞬间停止了谈笑,目光死死盯住了那个小小的纸包,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一下。

“哦?是何物竟会自发温热?” 睿亲王也被勾起了兴趣。

“此乃草民平日研究药性所用的一味特殊石粉,性极寒凉,本不该有温热之感。” 喜来乐语气平和,仿佛在陈述一个有趣的现象,“除非……是靠近了某种与其性质相冲、乃至阴邪之物,引动了其内在气机。” 他故意将“阴邪之物”四个字咬得略重。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就连丝竹声也不知在何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话中的不寻常!王府之内,锦瑟轩附近,阴邪之物?

刘总管脸色微变,上前一步:“喜郎中,此话可不能乱说!王府之内,尤其是福晋静养之所,岂会有……”

他话未说完,喜来乐却忽然转向了站在睿亲王身后的容嬷嬷,语气郑重地问道:“容嬷嬷,晚辈冒昧一问。近日福晋服药后,虽脘痞稍减,但夜间是否仍觉手足心阵阵烦热,午后颧部偶现潮红,且舌根之处,细察之下,或有细微紫暗之斑点?”

容嬷嬷闻言,浑身剧震,霍然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喜来乐所说的这些极其细微的症状,她确实在近几日伺候福晋时隐约有所察觉,但都以为是病情反复或是虚热所致,并未深究,也未曾对任何人提起!此刻被喜来乐当众准确道出,她如何不惊?

“你……你如何得知?!” 容嬷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喜来乐不答,目光转而扫向太医院那一桌,尤其是在孙院使、吴院判、郑院判脸上停留片刻,声音清朗,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因为,这并非虚劳应有之症!这是中毒之深层次表现!热毒深伏阴分,故见夜热、颧红;毒瘀阻滞细微血络,故见舌根紫斑!福晋之疾,根本并非单纯虚损,而是中了慢性奇毒!”

“哗——!” 全场瞬间哗然!中毒?!亲王福晋中毒?!这简直是石破天惊!

“胡说八道!” 吴院判第一个跳起来,脸色涨红,“福晋脉象、症状,皆乃虚象,太医院众医官皆可作证!岂容你在此妖言惑众!”

“妖言惑众?” 喜来乐冷笑一声,猛地将手中油纸包打开,露出里面那些暗褐色的粉末,“那请吴院判解释一下,这是何物?此物混杂于福晋每日服用的药包之中,经我查验,乃是剧毒之雷公藤精粹混合朱砂而成!长期微量服用,症状与虚损无异,却能悄无声息地耗竭人之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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