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伤寒论道,舌战群儒(上)(2/2)
喜来乐缓步上台,在李显对面的席位坐下,平静道:“李大夫请讲。”
李显清了清嗓子,抛出第一个问题,也是伤寒论中最基础,却也最核心的命题:“《伤寒论》开篇即言‘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请问喜先生,这‘太阳病’之本质为何?其传变之机,又当如何把握?”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包罗万象,涉及对六经辨证体系根本的理解。台下众多医者都屏息凝神,想听喜来乐如何作答。若他只会背诵条文,必然会被李显后续的问题引入歧途。
喜来乐却是不慌不忙,融合了系统赋予的《伤寒论》精要和前世泰斗的感悟,缓缓开口:
“太阳者,巨阳也,统摄营卫,主一身之表。其病本质,乃外邪侵袭,正气奋起抗邪于表,营卫失调所致。脉浮者,正气抗邪于外;头项强痛,太阳经脉受邪,经气不利;恶寒,卫阳被遏,不能温分肉。”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传变之机,关键在于正邪交争之胜负与患者素体之强弱。正胜邪却,则病愈于表;邪胜正衰,则邪气内传。传入阳明,多从燥化,见但热不寒;传入少阳,枢机不利,见寒热往来;传入三阴,则转为虚寒。仲景先师立六经辨证,实则是将外感病过程中,正气盛衰、邪气进退、脏腑经络功能状态之动态变化,概括为六大证候群体系,以此执简驭繁,见病知源。”
这一番论述,不仅回答了问题,更将六经辨证的深层原理点了出来,格局宏大,理解深刻,绝非寻常死记硬背者能言!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不少原本对喜来乐抱有偏见的医者,也露出了惊讶和思索的神色。
李显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并未慌乱,他早有准备,立刻追问:“既然喜先生深知传变之机,那我问你,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此言何解?若只见‘口苦’一证,便可用小柴胡汤否?”
这是一个经典的理论陷阱!若回答“是”,则显得机械死板,忽略了中医辨证的整体性;若回答“不是”,则似乎又与条文相悖。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喜来乐微微一笑,从容不迫:“此条所言,重在强调抓主证,识别少阳枢机不利之病机本质。‘但见一证便是’,此‘一证’需是能反映少阳病机核心之主证,如往来寒热、胸胁苦满、默默不欲饮食、心烦喜呕等。‘口苦’虽属少阳,但若单独出现,而无其他少阳主证相伴,则需考虑是否为他经之热上扰所致,不可贸然断为柴胡证。仲景立法,圆机活法,贵在识机,岂可刻舟求剑?”
妙啊!台下有人忍不住低声喝彩。喜来乐不仅解释了条文真意,还点出了临床辨症的关键,思维缜密,无懈可击!
李显脸色微变,连续两个问题都被对方轻松化解,且回答得比他预想的更为精深。他感觉自己的节奏有些被打乱了。
沈渊坐在主位,目光微凝,看向喜来乐的眼神中,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审视。
柳三娘和赵炳章的脸色则越发难看。
李显深吸一口气,决定祭出杀手锏,问一个历代医家争论不休的难题,他就不信喜来乐能答得上来!
“喜先生果然能言善辩!那我再问一题!”李显声音提高,“《伤寒论》中,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麻黄附子细辛汤主之。此条,‘反发热’与‘脉沉’并见,病机究竟属寒属热?为何用此温散之方?你若能将此条剖析明白,李某便真心服你!”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少阴病本质是阳虚寒化,通常应无热恶寒,此处却“反发热”,且脉象不浮反沉,病机复杂,是伤寒研究中着名的难点之一。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喜来乐身上,看他如何拆解这千古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