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魂穿军户家,智破恶局(2/2)

【……那个胖女人……好吵……刚才在街上,她对那个瘦男人说……“那死丫头要是不听话……明天就多叫几个人来……捆也要捆去……”……】

这信息如同闪电般划过云织的脑海!

明天!他们见软的不行,明天就要来硬的了!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时间不多了,她必须立刻破局,绝不能等到明天!

就在周婆子骂骂咧咧,示意王管事上前动手拉扯的千钧一发之际,云织猛地抬高声音,目光越过他们,看向门外闻声赶来、正探头探脑的几位邻居。

“叔母!”她的声音清晰得如同玉磬敲击,盖过了周婆子的叫骂,“您口口声声说我白吃白喝,可我爹娘留下的田产、抚恤,这些年难道不都是您在掌管?我云婉儿自问每日起早贪黑,洗衣做饭,喂养鸡鸭,干的活比谁都多,何来白吃白喝一说?”

她挣扎着下炕,虽然脚步虚浮,但脊背挺得笔直,一步步走向门口,让更多的邻居能看清她苍白而倔强的脸。

“您若非要逼我给人做妾,行!”她话锋一转,带着一种近乎惨烈的决绝,“那就请当众立下字据,言明是您周氏,在我父兄新丧之际,逼迫孤女为娼为妾!再请里正大人和各位乡邻做个见证,看看这大晟朝的律法,容不容得下这等行径!”

“娼”字一出,周婆子和王管事的脸色都变了。逼良为妾和逼良为娼,在舆论和律法上是截然不同的性质!云织这是要把事情彻底闹大,鱼死网破!

周婆子气得浑身发抖,冲上来就想撕打:“我撕烂你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云织不闪不避,只是死死盯着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顿地说:“你试试。看看明天来的,是你叫的打手,还是我父兄军中同袍,来为他们唯一的血脉……讨个公道!”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更是心理上的博弈。云织在赌,赌周婆子做贼心虚,赌她对军中的事情心存畏惧!

果然,周婆子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脸上血色褪尽。她看着云织那双漆黑、冷静得不似常人的眼睛,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这丫头……怎么像完全变了个人?

场面一时僵持。邻居们的指指点点,王管事意识到麻烦而略显退缩的眼神,以及云织那寸步不让、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都让周婆子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最终,她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拉着面色不悦的王管事,在邻居们异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走了。

破旧的木门被勉强合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雪与视线。

危机暂时解除。

云织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直到此刻,剧烈的疲惫感和后怕才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几乎虚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脚一片冰凉。

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她抬起手,看着这双属于云婉儿的、布满细小伤口和老茧的手。意念微动,试图去感知脑海中那汪奇异的泉水。

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润的气息,似乎真的从眉心流淌而出,缓慢地浸润着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驱散着刺骨的寒意和极度的疲惫。

这不是结束。

她将视线再次投向屋檐的破洞,那里,一只麻雀并未飞走,依旧歪着头,安静地看着她。

她能“听”到它简单而纯粹的思绪——【……不怕……她……不一样……】

云织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了一抹冰冷而坚定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