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风雨欲来（2/2）

云织的心猛地一沉。调查父亲……他们是想从她最脆弱的地方下手吗？是想用父亲的冤屈来威胁她，还是想找到什么能够构陷她的把柄？

一种冰冷的愤怒，如同细密的冰针，刺入她的四肢百骸。她可以忍受明枪暗箭指向自己，但绝不能容忍有人试图玷污父亲身后清名！

就在这时，一名小内侍气喘吁吁地跑到值房外，尖细的声音带着惶恐：云待诏！云待诏！不好了！宫门外……宫门外跪了一群太学生和清流文人，打着‘护卫清流，反对构陷’的旗号，口口声声……要求陛下将您……将您逐出翰林院，以正视听！说是……说是女子干政，祸乱朝纲！

值房内瞬间一片死寂。

窗外的闷雷声越来越近，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阴沉的天幕，短暂地照亮了云织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

风雨，终于来了。

而且，是冲着将她彻底摧毁而来的风暴。

柳清风脸色铁青，拳头紧握。玄圭的眼神也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云织却缓缓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带着湿意的狂风立刻灌入，吹得她衣袂猎猎作响，发丝飞扬。她望着宫门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看到了那些被煽动利用的年轻面孔，看到了隐藏在背后的那双阴冷残酷的眼睛。

他们终于……忍不住了。她轻声说道，声音在风雷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想把水搅浑，想用舆论压垮我，想让我知难而退。

她转过身，面对柳清风和玄圭，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只有一种历经磨难后沉淀下来的坚毅与决绝。

告诉陛下，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云织，不会退。

既然风雨已至，那便……让它来得更猛烈些吧。

她的身影在电闪雷鸣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仿佛蕴含着能够劈开一切黑暗的力量。宫门外的喧嚣，朝堂上的暗流，南疆的迷雾，端王的阴影……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刻，都汇聚到了这个立于风暴中心的女子身上。

玄圭深深看了她一眼，无声地拱了拱手，身影再次融入阴影之中。柳清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这就去调派人手，确保您的安全，并查清那些太学生背后的指使之人！

云织点了点头，重新望向窗外。豆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瞬间连成一片雨幕，模糊了天地。她知道，从周永年死的那一刻起，从端王旧徽现世的那一刻起，她与之间的战争，就已经从暗处的博弈，转向了明处的、你死我活的对抗。

而她，已无路可退，也绝不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