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医院旧势力的刁难（2/2）

她的话语如同平地惊雷，不仅让那拦路的守卫愣住了，连周文甫和柳清风都露出了惊愕的神色。隔着厚厚的墙壁，她如何能知道库房内的药材分类、位置，甚至状态？

守卫的脸色变了变，强自镇定道：“你……你胡说什么！”

云织不理他，继续道：“还有，丁字区，那批标注为‘川黄连’的药材，其中混杂了至少三成的‘味连’，虽外形相似，但药效天差地远。以及……甲字区最里间，那几盒预备进上的‘野山参’，参体绵软，芦碗模糊，分明是年限不足的园参冒充！”

她每说出一句，那守卫的脸色就白上一分，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云织所指出的问题，并非凭空捏造，而是官药库中确实存在、却被刻意掩盖的弊病！这些细节，即便是太医院内部，若非经手之人，也绝难知晓得如此清楚！

“你……你妖言惑众！”守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是否妖言，打开库门，一验便知！”云织睁开眼，目光如电，直射那守卫，“还是说，你们太医院官药库，当真藏污纳垢，不敢见光？”

就在这时，官药库那扇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一名身着太医院从六品官袍、面白无须、眼神精明的中年官员走了出来，他先是狠狠瞪了那守卫一眼，然后换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对着云织拱手道：“下官太医院院判，刘明堂，不知云主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他嘴上说着恕罪，姿态却摆得十足，显然并未将云织这个新晋主事放在眼里。“方才手下人不懂规矩，冲撞了云主事，还望海涵。只是这官药库，确实有规制，非……”

“刘院判，”云织打断他的官样文章，直接指向库内，“本官方才所言那几处药材问题，你可敢当着众人的面，开库查验？”

刘明堂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他没想到云织如此咄咄逼人，更惊骇于她竟能隔着墙壁准确指出问题所在。他干笑两声：“云主事说笑了，官药库药材皆经严格筛选入库，岂会有此等疏漏？定是主事听闻了些许不实传言……”

“看来刘院判是不敢了？”云织语气转冷，“也罢，本官今日并非定要入库。只是提醒刘院判一句，药材品质，关乎人命，更关乎天颜！若因尔等疏失，致使御药有瑕，这责任，不知刘院判可担待得起？”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针，刺中了刘明堂最敏感的神经。贡药出了问题，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刘明堂脸色变幻，最终强压下怒气，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云主事言重了，言重了……既然主事心存疑虑，下官……下官这就命人内部核查，若真有问题，定当严惩不贷，改日再向主事汇报结果……”这已是变相的服软和拖延。

云织知道，今日想强行入库已不可能，但她的目的已然达到。她当众点出问题，等于在太医院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也向所有人证明了清源司并非无的放矢。

“但愿刘院判能‘查’个明白。”云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离去。柳清风等人紧随其后。

回衙署的路上，周文甫依旧心有余悸，低声道：“主事，今日虽挫了太医院锐气，但也彻底得罪了刘明堂此人。他背后……可是站着陈太医正，那是太医院真正掌权的人物，与端王府也……唉……”

云织望着京城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掠过那些悬挂着“xx堂”、“xx号”匾额的药铺，缓缓道：“周大人，你以为我们不得罪他们，他们就会与我们相安无事吗？清源司的存在本身，就是原罪。今日之冲突，迟早要来。唯有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刀足够快，足够利，他们才会有所忌惮。”

她停顿了一下，回想起方才在官药库外感知到的那几缕灰败气息，尤其是那批预备进上的“野山参”……园参冒充野山参，已非简单的以次充好，这几乎是在欺君！太医院的人，胆子当真如此之大？还是说，这背后，另有更深层的原因，牵扯到连陈太医正都不得不妥协的势力？

她隐隐感觉到，官药库的问题，或许不仅仅是为了牟利那么简单。那批有问题的贡参，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看似平静的水面，指向了水下更幽暗、更危险的漩涡。这太医院的刁难，恐怕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