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幕后黑手现身，我的对手是王府（1/2）

周玄青自尽的消息，如同又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云织心头。那林氏余孽，不得好死的血书，与其说是诅咒，不如说是一份以生命为代价的最后警告，一份试图将秘密永远埋葬的绝望封缄。静室内的药香尚未完全散去，成功研制解药和发现奥秘带来的短暂喜悦，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寒意。

她快步走出静室，何老板脸色惨白地等在外面，语无伦次地描述着听闻的消息：周玄青在被看管的房间内，用碎瓷片割破了手腕，鲜血染红了半面墙壁，那血书就写在旁边的白幔上，触目惊心。

柳清风早已赶往现场，织造局内气氛肃杀，护卫明显增加了许多。云织在何老板的引路下，也来到了那间充斥着血腥气的房间外。柳清风正从里面走出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他手中拿着一份刚整理好的、更为详尽的卷宗。

他选择了最彻底的方式。柳清风的声音低沉，将卷宗递给云织，这是从他随身行李的暗格中搜出的，与永济药栈的笔记相互印证，但更为……直白。

云织接过卷宗，指尖冰凉。她迅速翻阅着，上面的内容让她呼吸都为之一窒。里面不仅详细记录了端王府如何通过控制幽昙花与七叶蚀心草的源头，指使周玄青利用永济药栈配制，还明确指出了其终极目标——彻底掌控江南道乃至半个南方的药材供应，尤其是宫廷御药渠道，为此不惜清除所有潜在对手，而多年前因坚持药材品质、触犯了一些权贵利益的林岐山院正一案，不过是这场漫长阴谋的序曲。清源计划，清除的便是如林岐山这般不肯同流合污、可能阻碍他们垄断大业的。

而周玄青，这个表面风光的太医局副院判，早已被端王府用重利和把柄牢牢控制，成为他们在太医院内部的重要棋子。他此次南下，明为督导防疫，实为监督执行，并确保任何可能追查到端王府的线索都被及时掐断。云织的出现，她的追查，无疑打乱了他们的部署，成了必须拔除的钉子。

他自尽，是为了保护王府？还是……为了保护他在京城的家人？云织合上卷宗，声音有些沙哑。周玄青临死前那怨毒又绝望的眼神，此刻想来，竟掺杂了几分身不由己的悲哀。

或许兼而有之。柳清风眼神锐利，端王府势大，手段酷烈。周玄青一死，很多线索就断了，即便我们有这些证据，想要扳倒一位实权亲王，也难如登天。他这是弃车保帅，用自己一条命，换王府暂时的安稳。

这时，赵老也闻讯赶来，他看着房间内的景象，长叹一声，脸上是深深的疲惫与怒意。好一个端王府！好一个‘清源计划’！视人命如草芥，视王法如无物！他看向云织和柳清风，此事，已非江南一隅之事，必须立即八百里加急，密奏陛下！

但在此之前，赵老目光转向云织，带着一种复杂的期许与担忧，云织，你需做好准备。端王府此番受挫，绝不会善罢甘休。你如今，已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周玄青血书中的‘林氏余孽’，虽是指向林院正一门，但你在他们眼中，恐怕也已成了需要‘清理’的目标。

云织握紧了袖中的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明白赵老的意思。从她介入疫情，到查出毒素，再到找到永济药栈的证据，每一步都踩在了端王府的痛处。如今周玄青死了，他们必然会将这笔账，算在她这个不识时务的搅局者头上。

民女明白。云织抬起头，眼中没有畏惧，只有一片清冷的坚定，从民女决定追查到底的那一刻起，便已料到此路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