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狂岚后的余烬(2/2)

“企鹅物流……”她嗤笑一声,但这笑声里没了往日的力度,反而有点像是在嘲笑自己固执的追寻可能已经失去了意义。

我的存在,在她眼中似乎也变得更加微妙。

她依然会让我走在前面探路,依然会在我使用“偏折”感应后简短地问一句“感觉如何”,但那种将我看作“有趣工具”的意味淡了。

有时,在我因为过度使用能力而精神萎靡暂时失去价值时,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不耐烦地催促或嘲讽,只是默许我休息,自己则抱着剑守在入口,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峭。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古怪沉默的共生。

她是锋利的剑与盾,我是诡异的预警铃和不死的前哨。

但连接我们的,不再仅仅是生存的互利,还多了一层因共同经历那场与德克萨斯的混乱遭遇而留下的难以言说的纽带。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们在一座废弃的钟楼里休息。

拉普兰德罕见地没有立刻入睡,而是坐在窗边,看着远处西西里夫人控制区域那片灯火通明的城区。

“喂,‘野狗’。”她突然开口。

闻言我看向她。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的声音在暮色中有些模糊,“有一天我找到了想要的‘答案’,或者觉得这一切无聊透顶了,你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出乎我的意料。

这不像拉普兰德会关心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老实回答,“或许……继续在这个世界流浪下去。”

“流浪?”她重复了一遍,转过头,金色的瞳孔在夕阳余晖下闪烁着复杂的光,“像一块永远摔不碎但也找不到地方的石头?”

这个比喻意外地贴切。

对此,我想到了一句台词,“野狗不需要墓碑,只要在路上狂奔到腐烂就行了。”

拉普兰德闻言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扯出了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听起来比变成源石虫的粪便还无趣。”

她重新望向窗外,不再说话。

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峡谷的那场战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内心某个布满灰尘的房间。

里面装的不是更多的疯狂,而是疲惫、迷茫,以及对自身存在意义的质疑。

德克萨斯是她追寻的幻影,而我这个“不死的异类”,或许成了映照她自身孤独的一面镜子。

叙拉古的夜晚再次降临,危机并未远离,西西里夫人的网肯定还在暗中收紧。

但最大的变化,却发生在拉普兰德的内心。

狂岚过后,余烬未熄,而下一场风暴,或许将从这沉默的灰烬中诞生。

我们的路途,注定要踏入更深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