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人还是妖（1/2）

第七卷第107章人还是妖

陆蔓蔓很会讲故事，时不时穿插着“你知道吗”“你猜”这样的话，俨然是老祖母给最疼爱的孙女讲故事时的语气。开始大家还不习惯，听着听着竟沉浸进去，讲述者的慈爱和故事之残忍交织成怪异的氛围，听得众人既凛凛生畏，又感动莫名。

老祖母当然不知何为“帝俊夺位”、“烛阴反帝”、“绝天地通”，她只知道“西王母忽然失踪，不死药没了；神木连根枯萎，人们再也无法成仙。人们重新陷入对死亡的恐惧，大荒又回荡着绝望的哭喊”。

明河与如云对视，想象人类飞升之途斩断，长生之梦成空，信仰崩塌的情景。哭喊与咆哮响彻大荒，震动云霄，却分毫撼动不了天神的心。

呵呵，他们又何曾有心。

但人类对永生的执念，非但不曾熄灭，反而在绝望的土壤里，长出了更为疯狂，也更为畸形的根须。

无数方士铅汞炼丹、万船遍寻海外仙山、死后身着金缕玉衣……这些都是执念的寄托，却只是少数能见于史册的记载。那些保留在民间荒诞传说中的，才是真正的大多数。

当再也得不到神灵回应与庇佑的人们将目光投向那些身负神性血脉的“妖怪”时，悲剧真正开始了。

既然没有了不死药，那么……捕杀那些不知为何未随天神一同消失，却同样携着神异之力的“妖怪”，炼化其精魂，甚至生饮其血、活啖其肉、剖取内脏，是否便能窃得它们的异能，获得梦寐以求的长生？

人类为此耗尽心智，钻研出无尽邪术，其中有一族，“成果”尤为“斐然”。

他们先是将妖的血肉炼化为丹，希望服用者溃肤可结痂，断肢亦能重续；后来又剖开妖的腹腔，将病危的亲人或早夭的孩童送入其间，相信温热的脏器与流动的妖血能冲去病痛、带来新生；甚至强行与妖交合，生出的后代虽样貌狰狞，却拥有撼山填海的可怖巨力……

他们相信自己是勇敢的“先行者”，正在为“人类永生史”留下宝贵财富。可惜，当渴望异化为执念，理智必将被吞噬。 失去了理智的人类，与“妖”何异？他们甚至逐渐失去人形，类妖而非妖，连当时的人们也对其敬而远之，又敬又畏地称他们为“蛊族”。

反噬如期而至：蛊族的后代不是疯便是病，不久便血脉断绝。世人渐渐遗忘了这一族的存在，只留下一段模糊传说：那家族最后的血脉，是个形似虫豸的怪胎。

可谁也没想到，这般早已湮没在传说里的禁忌痕迹，竟会在李诚轩的脑后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