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永夜之都被留下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2/2）

坑壁无法被破坏，尘埃无法被收集。它就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疤痕，永久地烙印在城市中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所有看到它的人，这里，曾有一个无法理解的恐怖存在降临，并用最彻底的方式，表达了对“劣质服务”的差评。民间甚至给它起了个带着幽默感的名字：“差评坑” 或 “来自神的退货单”。

而在这一切恐慌、敬畏与谜团的核心，事件的始作俑者，巴特，早已解除了深渊化，变回了那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冰冷面具的“普通人”形象。他带着伊莉丝和露比，回到了废弃工业区深处那个隐藏的信息节点控制室。

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重塑永夜之都格局的“售后服务”和“差评清算”，只是一次短暂的、不太愉快的“外出公干”。

控制室内，幽蓝的星图光点依旧在旋转。巴特甚至没有先去看信息节点，而是第一时间从制服口袋里（天知道他从哪掏出来的）掏出了老杰克颤抖着写下的那张腌黄瓜“秘方”纸条。

他走到锈迹斑斑的操作台旁，借着冷光晶石的光芒，极其专注地、一行一行地研究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和模糊的配料比例。

“盐浓度3.7%，乳酸菌接种量估算不足。” 他低声念叨着，暗银的瞳孔闪烁着纯粹的、研究者般的专注光芒，仿佛手中拿着的不是一张油乎乎的纸条，而是某个失落文明的科技蓝图。“脆度维持的关键可能在于黄瓜品种的细胞壁结构？或者发酵环境的温湿度波动？” 他陷入了沉思，手指无意识地在布满灰尘的操作台上敲击着，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伊莉丝抱着已经在她怀里睡着的露比，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看着巴特那专注研究腌黄瓜配方的背影，又回想起刚才那顶天立地、挥手间抹除千年基业的“黑渊之蛇”。

巨大的反差让她感到一阵眩晕般的荒诞。这座城市因他而天翻地覆，无数人因他而恐惧战栗，一个巨大的“差评坑”成了永久的地标，而这位“深渊哥哥”，此刻最关心的，却是一碟子腌黄瓜的脆度阈值和发酵参数。

她看着巴特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破纸条抚平，如同对待珍贵文献般收好，然后才走向那悬浮着星图的信息节点装置，开始继续进行他那被打断的“正业”。

伊莉丝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也许，在这位逻辑自洽、流露“人情味”、热衷于“科研”和“美食”、但发起怒来能直接给世界打差评的“深渊清洁工”身边，三人接下来的路，注定不会平凡，但也绝不会无聊。

永夜之都的血月，透过废弃管道的缝隙，将一缕微光投在控制室内。外面世界的震撼与恐惧，似乎都被这厚重的金属和巴特对腌黄瓜的专注研究所隔绝。巨大的半蛇人形象已成为城市永恒的恐怖图腾，而它的本体，正安静地研究着如何让腌黄瓜更脆。这就是巴特留给永夜之都最深刻也最离奇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