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面具下的真面目（2/2）

纯粹的、绝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希望的黑洞！

巴特的左眼眼眶内，没有眼白，没有瞳孔，没有虹膜。

只有一片不断旋转、向内坍缩的、深邃到极致的黑暗！那黑暗并非静止，它如同一个活着的、饥渴的微型宇宙奇点，缓缓地、永不停歇地旋转着。视线落在上面，仿佛连目光都会被它无情地吸入、碾碎、归于虚无！客厅里柔和的光线在靠近他左眼区域时，发生了诡异的扭曲和偏折，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拉扯、吞噬，在他左眼周围形成了一圈肉眼可见的、微微向内凹陷的光线扭曲带！壁炉的光芒在那里黯淡，昂贵的星耀石地砖的反光在那里消失，仿佛他左眼所在的位置，就是一个通往万物终焉的绝对禁区。

核心瞳孔·黑洞。

伊莉丝她太清楚“黑洞”意味着什么了，那是连时空本身都能吞噬的终极力量，是宇宙中最狂暴、最不可控的毁灭之源。而此刻，它就镶嵌在一个“人类”的眼眶里？而且是活的？！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缓缓旋转的黑暗深处，蕴藏着一股足以瞬间将这座奢华府邸、乃至整个新王都内城都彻底湮灭、连基本粒子都不剩下的终极饥饿。那是一种对“完美存在”的、源自规则本源的饥渴。

伊莉丝一时间想起来之前看到了类人形态的巨龙，可这和巴特有什么关系啊，总不能他真的用这个黑洞眼变成龙吧。

客厅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壁炉的火焰似乎都畏惧那黑洞的引力，摇曳得更加微弱。

巴特似乎对两人眼中的惊骇毫无所觉。他摘下面具后，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任由两人打量。苍白冷峻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构成了世界上最诡异的对比。

他微微偏了偏头，目光先是落在海雅身上。当他的视线（主要是那只深邃的右眼）与海雅对视时，海雅能感觉到自己脑海中疯狂涌现的弦理论信息流似乎被某种力量“梳理”了一下，变得稍微有序了一些。然后，他的目光移向伊莉丝，那只黑洞左眼带来的恐怖压迫感让伊莉丝身体瞬间绷紧。

但巴特的目光并未在伊莉丝身上停留太久，最终落在了沙发上沉睡的露比身上。尤其是她额头那点深邃的印记。

他向前走了几步，脚步无声地踩在光洁的地砖上，来到了沙发边。他微微俯身，那张同时蕴含着秩序与毁灭的脸庞靠近了露比。

他伸出一根手指，不再是深渊化时覆盖着甲胄的狰狞手指，而是属于人类的手指。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细微、非金非玉的银色能量流，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气息。

他极其轻柔地，用指尖触碰了一下露比额头那点印记之间的位置。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星辰低语般的共鸣声响起。

露比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小眉头微微蹙起，发出一声含糊的梦呓，随即又沉沉睡去。额头那点印记，在巴特指尖银色能量流的触碰下，似乎稳定了一分？那令人心悸的波动，被更深地封印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巴特直起身。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沉睡的露比，最后，他那蕴含着黑洞的双眼，平静地看向了海雅。

没有言语。

但海雅却瞬间读懂了他眼神（主要是右眼）中传递的、最简单也最直接的信息，那是一个被满足了某种微小需求后的、近乎于安心的信号？

海雅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看着巴特那张苍白冷峻的脸，看着他刚才那轻柔触碰露比的动作，再联想到他深渊化时那根同样“温柔”的食指，以及进门时抵着她肩膀的依赖……

荒谬绝伦！惊悚诡异！却又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真实感！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看向巴特：

“饿了吗？”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巴特那只缓缓旋转、散发着无尽饥饿感的黑洞左眼上。

“我去……准备点吃的。”

这一次，巴特没有再依靠她的肩膀，也没有任何动作。但他也只是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