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最后的确认（1/2）

“到底是谁？”海雅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无形的壁垒上，“巴特·斯兰西！告诉我！是谁把你变成档案里那个‘怪物’的？！又是谁……”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那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到了极致，“把我变成相信那个谎言的傻瓜？！整整两年！”

两年的痛苦，两年的自责，被谎言冰封的绝望！这笔债，必须有人偿还！

巴特没有立刻回答。图书馆的寂静仿佛被拉长，只剩下海雅因愤怒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伊莉丝抱着露比，屏息凝神，她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属于宫廷法师的、即将掀起风暴的魔力波动。

终于，巴特开口了。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决策层：皇家魔法学院最高评议会。签署人：塞拉斯·安库。”

巴特说出这个名字后，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海雅的心头。

她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塞拉斯·安库？那个在她求学时期就已是传奇的院长？没想到是是他和那个议会？！是他签署了那份将她打入绝望深渊的“净化”命令？！是他和皇家魔法学院最高评议会编织了那个弥天大谎？！

震惊！难以言喻的震惊！随即是更加汹涌、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的狂怒，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这些她曾经仰望、甚至敬畏的学术权威！他们竟然……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就抹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抹杀了她的整个世界！

巴特的叙述还在继续：

“执行层：风纪委员会首席执行员：格雷戈里·米里恩（多次尝试制造‘噪音’，但巴特已经不想回忆了，觉得麻烦）。高等部实战导师：伦纳德·芬里尔（持续制造高等级噪音）。及其他相关人员。”

这些名字海雅并不陌生，格雷戈里是学院铁腕秩序的象征，伦纳德是出了名严苛的实战派，他们竟然直接参与了对巴特的迫害？！这些卑劣的手段，竟然出自学院高层之手？！

“档案操作：新王都档案管理处（皇家魔法学院分部）。负责人：阿奇博尔德·姆希德。执行人：具体操作员（身份未知）。”

连新王都这边都有人配合？！一个完整的、环环相扣的谎言链条！从最高决策到具体执行，再到档案篡改！他们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不仅困住了巴特，更将她牢牢困在了谎言的囚笼里两年年！

海雅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怒火直冲天灵盖，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才勉强压制住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足以惊动整个图书馆的咆哮。

“为什么？！”她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带着血腥味，“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你变成档案里的‘怪物’？！”这才是最核心的问题！动机！那些大人物，为什么要对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学生下此毒手？！

巴特稍微回忆了一下：

“原因：核心。” 他平静地吐出一个词。

“在一次‘意外’中，我触及了学院核心机密研究项目，但具体的时间我记得我是在从深渊出来后才有的。”

他没有说是什么项目，也没有描述那场“意外”的任何细节。但“核心机密研究项目”这个词，足以让海雅这个宫廷法师瞬间明白其中的分量，那是连她这个级别都无权接触的、被重重封锁的禁忌领域，巴特触及了它？仅仅因为这个？

“项目代号：‘深蓝回响’。” 巴特报出了一个冰冷的代号。

“性质：高度禁忌。涉及：位面本源，灵魂重构，规则干涉。”

位面本源？！灵魂重构？！规则干涉？！每一个词都如同重锤，敲在海雅的心上，她太清楚这些词意味着什么了，那是足以动摇世界根基、甚至是想要触碰神明权柄的禁忌领域，是任何正统魔法机构都讳莫如深的深渊，皇家魔法学院，竟然在秘密研究这个？！

“我的存在，” 巴特的声音依旧平稳，仿佛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意外’发生后，被评估为‘不可控的潜在威胁’。‘不可控’的根源，在于我无法被项目‘规则’完全束缚。清除优先级：最高。方案：信息封锁，身份抹除，物理清除。”

海雅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浇灭了部分怒火，只剩下彻骨的冰冷和一种巨大的荒谬感！不可控的潜在威胁？仅仅因为巴特无法被他们那肮脏禁忌项目的“规则”束缚？！就因为他是一个他们无法掌控的变量？！就因为这个，他们就要把他变成档案里的“怪物”，彻底抹杀他的存在，甚至不惜编织一个巨大的谎言来欺骗所有人？！

这哪里是什么“净化”？这分明是赤裸裸的谋杀，是学术权力与黑暗野心对无辜者的绞杀，而她，海雅·蕾格鲁，竟成了这场谋杀最悲哀、最无知的受害者之一，被蒙在鼓里，为那个被“净化”的“怪物”痛苦了两年，

巨大的愤怒、被欺骗的耻辱、以及对学院高层那令人发指的冷酷的认知，如同冰冷的熔岩在她胸中翻涌，她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微微颤抖，深蓝色的法师袍无风自动，周围书架上的古老典籍仿佛感应到了她汹涌的魔力波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但海雅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琥珀色的眼眸中，愤怒并未消退，反而沉淀为一种更加冰冷、更加锐利的寒光。她抬起手，用宫廷法师特有的、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的优雅，缓缓擦去脸上的泪痕，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和沾满灰尘的法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