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与其（2/2）

…

深夜。公寓里一片寂静。美里去了nerv加班，真嗣在自己的房间里，戴着耳机听着楠博送的磁带，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明日香躺在床上，黑暗中睁着眼睛。脑子里像一团乱麻，各种念头疯狂撕扯着她。“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被…”她用力咬住下唇，“与其那样，还不如我主动…”一个带着破釜沉舟意味的念头刚刚升起，就被一阵突兀的声音打断。

“咕～～～～”

胃部传来一阵强烈的抗议。她才想起来，自己从午饭后就再也没吃过东西。事实上，早饭她也只匆匆喝了一杯牛奶。和加持在一起时，她常常模仿加持不吃早饭的习惯，虽然加持偶尔也会叫她吃，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养成吃早饭的习惯…直到一个人的出现，天天变着花样给她做早餐…

强烈的饥饿感驱使她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她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又翻遍了厨房的柜子，连一片面包屑都没找到。

“面包呢…”她烦躁地关上柜门，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呲…”冰柜--恒温箱的门被顶开一条缝，penpen摇摇摆摆地钻了出来，嘴里正津津有味地嚼着几块干面包。

“？！”明日香的火气“噌”地一下冒了上来，她瞪着这只悠闲的企鹅，“喂！你个企鹅吃什么面包？！”

penpen被她吓了一跳，面包屑掉了一地。它没有像往常一样跑开，反而歪着头，用圆圆的脑袋轻轻顶了顶明日香，然后抬起一只短短的鳍状肢，指向了旁边那个亮着保温指示灯的柜子。

明日香狐疑地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迟疑地打开了保温柜的门。

温暖的气息混合着咖喱和肉类的香气扑面而来。里面，静静地放着她那份咖喱猪排饭，米饭依旧温热，猪排虽然失去了刚出锅时的酥脆，但依旧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饭盒上，贴着一张熟悉的便签。

她撕下便签，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看清了上面的字迹。

“明日香…饿了吧？笨蛋，现在猪排都不脆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端到房间吃…”

“洗碗的时候小心水凉…”

“不要说什么价值之类的…”

“加油…晚安，好梦。”

“--讨厌鬼。”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温度，熨贴着她冰冷而混乱的心。

明日香愣住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便签纸，指尖微微颤抖。过了许久，她才像梦游般，端起那盘温热的饭，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penpen看着她进去，才慢悠悠地爬回了自己的恒温箱。

房间里没有开灯。明日香坐在床边，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用勺子舀起一块猪排，送入口中。肉排已经不再酥脆，但腌制得恰到好处，肉质软嫩多汁，浓郁的咖喱裹挟着米饭和温热的蛋液，温暖了她冰冷的胃。

“讨厌鬼…”她低声咀嚼着这个称呼，眼眶却不受控制地发热。

然而，这份迟来的温暖，非但没有驱散她心头的阴霾，反而让她感到一种更深沉的恐惧。那是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却害怕浮木终将离其而去的恐惧。

“与其那样，还不如我主动…”她放下勺子，看着黑暗中那盘散发着微光的食物，声音决绝、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