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金蝉脱壳(1/2)
邢道荣被我说的没了计较,想了一刻道:“李司马所说我也不是不信,那么作为正常交接,可以让我安排部下验看一下你这边军马的‘左剽’吗?”
这时,李己在我身边低声道:“给他看一眼吧,省得麻烦。”
我略微思量了一下,立即否定了李己息事宁人的想法。
首先,他们并不是真的要来验看“左剽”,纯粹就是来找麻烦的;其次,一但让邢道荣验看了“左剽”、作了记录,相当于给了一个大把柄给霍系诸人和刘猪崽——他们只要有这个记录,就可以借口我们的马中间有违规持有的(比如小黄就没有“左剽”,小黄和大白的子女也多没有“左剽”登记),那么他们就随时可以在我们开拔后来找麻烦;最后,这里有接近两百匹马是卫青赠与的,被追根溯源也许还会给卫青惹麻烦,如果不怕给卫青惹麻烦,不如直接拿出卫青的将令让邢道荣麻溜滚蛋。
但是我也不想在这时就拿出卫青的将令、暴露卫青对李家的保护——我觉得那是进入河西后的护身符,不应该在现在就被邢道荣知道,那是我的一张底牌,不到关键的时候我不想打。毕竟邢道荣还是很熟悉汉军内部关系的,如果因为卫青的令牌出现让他找不到我们的麻烦,他必定会将这个事情大肆宣传以甩锅。
想到此处,我正色道:“邢校尉,我得到的军令是将老兵营的驻扎地交接给你,可不包括让你搜身吧?我们这里除了主战部队,还有数百伤残老兵和数千随军家属,难道你们都要搜身?”
“那可能是你我对这份军令的理解不同吧?”邢道荣道,“我还是希望李司马不要为难我,进而造成同袍间不必要的摩擦。”邢道荣说完冲他的副官低语了几句,副官听后立即用旗语让骑兵围到了近前。
“道一,这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李庚在我耳边低声道,“不行就灭了他们!让车骑和预备役守住老兵家属,我和老己带兵先把那家伙生擒了!看他还嚣张!”
“没那个必要。”李己道,“你看那几个司马,都是老熟人。”
“我看到了。”李庚道,“就那几个,不够我俩杀的。”
邢道荣的部队是原本就驻扎在陇西的,“河西之战”前后其中的悍卒都调去了河西之地,等邢道荣接手的时候只剩些老油条和刚训练、没有实战经验的新兵。按照李己和李庚的判断,李家两百骑兵骑着卫青送的混血马一个冲锋就有把握把他们阵型冲散。但是这更不符合我们的利益:如果从交接开始就要靠火拼才能开拔,那么我们这点人根本不够在河西之地的同袍灭。在开拔之前,我也曾做好交接不顺利的准备,我当时的预案是另一套方案——示弱。
我向李己和李庚作了个实施“示弱”方案的手势,然后一抱拳,大声对邢道荣道:“邢校尉,你可知道我这次带着老残兵搬离,朝廷连个去处都没安排吗?”
邢道荣先是一愣,但迫于很多眼睛都在盯着他,还是点了点头。我又说道,“这些伤残老兵本来就伤残之躯风烛残年,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卫戍估计熬不到冬天。我们李家确实现在失势,但是让这些老兵颐养天年是我们最后的尊严,朝廷要我们的地,我们给;不给安排地方,我们自己想办法,但是在没有正式军令的情况下,要连我们亲卫的马都抢走,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邢道荣听了我的话,面露为难之色,无奈道:“您说的我理解。但是侯爷的意思是:如果不换马,我这边恐怕不能跟您顺利交接,让您换马的军令朝廷应该在送来的路上了,要么您等两天再走?”
“你说的新军令我没看到,我只知道我接的军令是今天和你交接搬走。”我微微眯起眼,让刀疤显得更可怖些,又道,“营地帐篷已经拆了,东西也都打包好了,我不会等也等不了,交接军令我已经当众给你了,这就是交接完了。如果邢校尉不满意大可下令你的部队就地将我们消灭!”我说着抽出长剑。
我身后的李己和亲兵见我拔剑,也都张开弓对准了邢道荣。邢道荣身后的兵马见状也列好队列围上来张弓搭箭。
我拔剑其实是个信号,目的是让李胖丫带着几个老义父前来搅混水。看他们过来,我收了剑下了马,身后的李己、李庚和骑兵悍卒也都撤了弓箭。
对面的邢道荣见局势缓解便也命手下解除待命,对我一抱拳道:“李司马,作为同袍,我很同情您和老兵营,但是军令在身,请您也不要为难我和侯爷。”
我指着李胖丫的肚子对邢道荣道:“邢校尉,这位是我妻子,她是匈奴刀下遗孤,由伤残老兵抚养长大。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和她未出生的骨肉,也是‘飞将军’的孙子。”我又指着身后围上来的十几个老兵,道,“这些伤残老兵都是为国家流过血、立过功的人。”
我拉过甄志炳,道:“他叫甄志炳,原来是斥候,为了传递重大军情在雪地里跑死了马,自己连滚带爬回到军中传递了匈奴人动向的消息,但是自己被冻坏一个脚掌和六根手指。到老兵营后,他还抚养了匈奴刀下遗孤李疤腿,元狩二年,在右北平配合冠军侯‘河西之战’时李疤腿也死在了军中。”我又拉过赵致敬,道,“他叫赵志敬,是我媳妇的义父、我的老丈人……”
我将十几位功勋伤残老兵一一拉过来介绍,邢道荣听得也非常动容。他身后的士兵因为刚才已经都围上来听得非常真切,无不产生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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