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噩耗传来(1/2)

在对营地进行各方面调整的同时,我每半个月都会写一封“篆体密文”去长安,向义父汇报营地的调整。除了李陵代义父回了第一封信之外,后面的信都没有回复。

我在老兵营唯一收到的私人来信是郦东泉十一月初从曲阜发来的,他告诉我:义父已经提前安排二嫂李郦氏带着田媚儿去了陈留郡高阳县郦氏老家,李郦氏将在那里动员一些亲族投入到西域贸易中。郦东泉还表示:他已经在汝南拉了仰氏和蔡氏的部分人入股这次的贸易,以扩充股本金,贡辅那边的第一批劳力也已经训练完成。

郦东泉和贡辅与这些奴隶签了个契约:如果这次西域贸易的利润达到一定数额,其中贡献大的奴隶将给予赎回牙牌、转以契约制的方式继续给贡家打工,贡献特别突出的还可以奖励女性奴隶当老婆。

在信中郦东泉表示:用于贸易的齐纨鲁缟等丝绸制品已经采购完毕并在曲阜装船,他写信后很快将与王赟一起带着贡宽等人从泗水溯流经卞水到陈留附近与李郦氏、郦氏同族及仰氏、蔡氏的股东会合,蔡氏、仰氏会带汝南一带的普通丝织品和陶器、漆器等以货和部分往返西域的预估路费出资入股,李郦氏和田媚儿及郦家子弟则会带着陈留地区最有名的襄邑织锦和部分往返西域的预估路费出资入股。

为了节省运输成本,郦东泉会趁黄河冬季水流平缓一路溯流北上至秦水源头的张绵驿,然后到陇西老兵营与我碰头。他还告诉我:他选的这个时间段可以避开春天后的黄河凌汛,虽然溯流比陆运时间长很多但成本也低很多,更可以最大程度节省骡马体力,按他和贡辅的测算是最优解。同时他告诉我:仰氏、蔡氏的分红为利润的六成,而贡辅、王赟那边只要各抽一成,剩余两成我和他各占一成。二嫂李郦氏带着郦氏一族、田媚儿等的投资(他自己也参了股)也是按利润的六成分给股东,贡辅、王赟共两成,其余两成归李家(他因为参了股所以不拿“管理费”)。

至于贡辅和王赟那边的货物,预期利润的分配方式谈得比较复杂:优先级的利润率预估为五倍,贡氏占两份(因为他们出了主要的劳动力和交通工具)、李家占两份(到陇西后的安保支持和郦东泉的既往经验操盘能力)、王家占一份。劣后部分利润按照出资比例郦东泉和王赟各占四成五,贡家、李家各占五厘(虽未劣后但要参与管理)。

这封信让我还是挺振奋的,我觉得郦东泉组织这个商队还是挺像样的,跟合作伙伴分账也很合理公道。我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己他们几个,我告诉他们:这条路如果走通了,我们以后即使没有军籍也是有广阔天地大有可为的。几个人也因此增加了对我的信心。

虽然有参股商队已经开拔的利好,我对长安不回消息还是忧心忡忡。我分析义父为什么会让二嫂提前出发。我觉得会不会是怕李家出问题令她遭到牵连走不了?但是又觉得其实不太可能牵连二嫂,也许只是让她提前适应行旅生活——虽然二嫂是将门之后,毕竟在李家养尊处优太久了。

我从另一方面想也许没消息也很好,对于现在长安的李家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消息真空持续到第二年的元旦过后。

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的下一年是元鼎元年(公元前116年),但是这个年号其实到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才定下来。因为在那一年,汾水之畔的汾阴厚土娘娘庙挖出春秋时期巨大宝鼎一座,此鼎纹饰华美但无铭文,与秦汉鼎迥异。刘彻得到这个宝鼎后以为祥瑞,故将元狩六年之后的年号定为“元鼎”,并倒推得当年是元鼎四年。同年秋,刘彻亲赴汾阴厚土庙祭祀,写下名篇《秋风辞》。

元鼎的这个“野生宝鼎”比元狩的“五腿麒麟”看起来合理些,但也不排除是刘彻继续策划的杰作。反正总体看来,他对自己元狩年的战略目标完成度还是很满意的,觉得他干得已经很“鼎”,成就已经达到了帝王生涯的巅峰。不过很多年后我横想竖想,都觉得他这个策划搞得挺儿戏的。

过年之前长安并没有传来对李家不利的消息。但是元旦还没过几天,李陵就带着一大队人来了。

我开始以为李陵是要在正式上任代郡前回陇西祭祖,但是很快发现不是的,因为义父也来了——躺在棺材里来的。

给义父扶棺的除了李陵还有我的干妈义姁。义姁的素服规格是亲弟妹,可见在义父生命的最后阶段他和义姁恢复了亲密,但终究没完成最后那一步。

对于义父的结局我其实并不意外,但是当看到义父的灵柩时,我还是不由得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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