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鲁壁藏书”与“篆体密文”(1/2)
这是元狩六年七月廿六日的午后。天气依旧炎热,孔府的书斋里,孔安国和贡辅相伴训诂,享受着他们最后的宾主时光。
我和孔卬静静在旁见证着这一切——平淡却又弥足珍贵。在天下读书人看来最神圣的孔府、血脉最尊贵的夫子后人,其实也是普通人,也会生老病死,也有喜怒哀乐,也会因为利害关系退缩畏惧,也会因道德负担而自责遗憾。
酉时末,天光将尽。《三坟》中的某段话仍因一个已经看不清楚、也猜不透的“蝌蚪文”含混不清。
我伸头看了一下孔延年抄在布帛上的竹简原文:归()定位,阴阳有体。那个不明确的字只依稀可见上、左、右边都是蝌蚪样的两个“屮”字。
其实这个字我在帮李敢翻译“篆体密文”的军情时经常看到,大概率是大篆“藏字”,于是我大胆表达了自己的见解。
当我说出答案,孔安国思量片刻,喜道:“‘归藏定位,万物有体’,妙极!那正是万物归于寂灭、复归本原之意!”他又思量片刻,对贡辅道,“这正是我的‘西狩获麟’啊!”
贡辅听后思量一下,也无奈的笑了笑。
为了不让气氛过于悲伤,贡辅道:“李司马,你为何能猜中这个缺失的大篆是个‘藏’字?”
我当然不能说这是李家军传递军情的“篆体密文”常用字,于是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启蒙的时候读过李家在先秦时留下的竹简兵书,这个‘藏’字出现过数次,所以字型很熟。”
听了我的话,孔安国笑道:“果然天下文脉本是一家!我们儒家的祖典居然是兵家教我们认得的!”他认真看了我一会儿道,“我想起来了,你应该就是葛履所说的‘稷下故人李乙的义子’吧?”
我笑着点点头道:“正是!”
“那我就对上号了!”孔安国道,“我还在启蒙时见过的那个在稷下学习的北境军医应该就是你义父了!他当时配合我爹译出好几句《八索》、《九丘》里的句子!”孔安国补充道,“我爹说非常遗憾你义父要去边军效力,如果他能长期待在曲阜与我们孔家的学者配合,《三坟》、《五典》、《八索》、《九丘》这四本‘鲁壁藏书’里最难训诂的古迹,也许就都可以完整的重新现世了!”
其实孔安国说的这些我完全不知道,但是我能理解义父为什么能帮助前代“奉祀君”孔忠翻译《八索》、《九丘》,因为这些“鲁壁藏书”的文字和“篆体密文”就是一脉相承的。于是我很礼貌的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义父的出身就决定了他必须效力行伍。”
“是啊!”孔安国道,“如果我没记错,按照葛谦先生说的,李司马应该还有个身份。”见我没听明白,他补充道,“我与汲都尉其实一直私下有书信往来的。你应该就是他去年收的关门弟子兼传人吧?”
我笑了笑,点头道:“侥幸得很,都是师父偏爱,其实我的资智、悟性比师兄们差远了。”
孔安国咳嗽了几下,喝了一口茶道:“你的《孔子问礼》,汲都尉寄给我读过。”
我听后尴尬的笑了笑——因为那篇文章中没给孔安国家老祖宗孔夫子安排什么讨喜的人设。
孔安国咳了几下,服下一颗药丸又道:“你场景还原得非常真实!尤其是那一句‘子贡前谢吏,私一错以遗之’。”他笑着看着贡辅道,“我读到这句话,眼前仿佛看见的就是贡辅老叔。”
此言一出,我和贡辅都笑了。
在相对轻松的氛围中,孔卬为我和贡辅、孔安国准备了简单而隆重的真正孔府家宴。
席毕,贡辅颇有些不舍的看着孔安国道:“家主,你还有什么要让老头子我去办的事情吗?”
孔安国笑道:“没有了,和李司马、王大人他们合作好即可。”他想了一刻,看了看贡辅,又看了看我,道,“方便的话帮我说服李司马在孔府盘桓几日吧,他不是要在这里等葛谦先生吗?就顺便住在府上帮我一起训诂一下《三坟》、《五典》如何?”
孔安国虽然是对贡辅说的话,目光却是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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