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看破虚妄（2/2）

两人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李海如同烂泥般瘫坐在冰冷的土地上，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无边的绝望和屈辱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李海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防。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力量、尊严、爱情……所有他追求的一切，都在刘风绝对的实力和林可残酷的欺骗面前，被碾得粉碎。

“呵……呵呵……”他发出破碎而绝望的低笑，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那轮被逐渐侵蚀的太阳，“与其这样痛苦地活着，像个笑话一样……不如……死了干脆……”

求死的念头一旦生根，便疯狂滋长。

他艰难地抬起颤抖的右手，体内最后残存的微弱灵力开始向掌心汇聚，发出不稳定的光芒。

他闭上眼，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滑落，然后一咬牙，手掌携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厉，狠狠朝着自己的天灵盖劈去！

这一掌若是拍实，他必然头骨碎裂，魂飞魄散！

然而，就在他手掌即将触及头颅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他那双原本紧闭的、充满死志的眼睛深处，瞳孔最核心处，一抹极其诡异的幽暗光芒毫无征兆地亮起！

这光芒一闪而逝，却仿佛蕴藏着看破虚妄、直指本源的力量！

“呃！”李海猛地发出一声闷哼，劈向自己的手掌硬生生停在了半空，距离头皮仅有一寸之遥！

他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彻底僵住！

哪里还有什么木屋？他甚至根本就不在灵兽峰！

他此刻正瘫坐在合欢宗边缘地带，一处靠近护宗大阵光幕的草地上！四周静悄悄的。

他体内灵力近乎枯竭，身体虚弱不堪，刚才那“自绝”的一掌更是让他气血翻腾，喉头腥甜。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明白了！

“幻境……全都是幻境！”李海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惊恐和难以置信的明悟，“这……这就是合欢宗的内阵？竟然是如此逼真的幻阵？！”

他的心脏狂跳不止，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原来，从他被萧远山扔进大阵开始，或者说，从他触碰到内阵的那一刻起，他所经历的一切——与林可的“深情对话”、偷听到的刘风和林可的“亲密算计”、被刘风极致羞辱、乃至最后绝望自戕——全部都是假的！都是这诡异阵法根据他内心最深的执念、恐惧和弱点编织出来的幻象！

自始至终，他根本就没见到真正的林可，也没见到刘风！

他就像个提线木偶，在这幻境中上演了一出彻头彻尾的悲剧小丑戏！

若非他身负魔瞳，在最后关头自行激发，看穿了一丝虚妄，他现在已经是一具自尽而亡的可笑尸体了！

“哈哈……哈哈哈……”李海先是低笑，随即笑声越来越大，充满了自嘲和一种扭曲的后怕，“好一个合欢宗！好狠毒的阵法！”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体虽然虚弱，但那双因为魔瞳激发而暂时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睛里，却燃烧起熊熊的怒火和怨毒！

这被人肆意玩弄、险些自我了断的滋味……这锥心刺骨的屈辱……他绝不能白白承受！

他要报复！不仅仅是对刘风和林可，更是对把他当作炮灰的萧远山，对所有这些瞧不起他、利用他的人！

一个阴毒的计划瞬间在他心中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