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论道（2/2）

镇元子微微叹了口气，而后将目光转向尹文，眼中带着几分歉意与期许，缓缓说道：“小友，实在对不住，我这门下弟子平日里久居五庄观，见识有限，不懂天外有天的道理，才闹出这般鲁莽之事。”

“只是他们对大道的探索之心倒也赤诚，不知小友可否满足他们的心愿，指点一二？只要你愿意答应，除了这人参果，贫道还有一礼相送，略表心意。”

尹文听闻，脸上神色平静，眼神澄澈无波，他深知镇元子这是在给弟子们一个台阶下，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试探。

思索片刻后，尹文轻轻一笑，起身还礼，动作自然流畅说：“镇元大仙言重了，些许小事，不必如此。十一道兄有礼。”

“道无处不在，敬颂道经是道，论道斗法亦是道。道兄欲论，贫道自当奉陪。请。”

陆十一见尹文如此干脆地答应，心中既有些惊喜，又带着一丝紧张。

陆十一对尹文说道：“尹文道友，道虽无高低之分，然法却有境界之别。我陆十一虽渴望与道友切磋，却也绝无欺负之意。”

“你我斗法，我自会将境界压低至与你相同水平，如此，方能在公平之境下，领略太清圣人一脉道法的精妙，还望道友不吝赐教。”

尹文微微点头，对陆十一此举表示认可。当下，尹文调整气息，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

陆十一眼神中闪过一丝审视，声音温和却带着无形的威压，缓缓说道：“尹文道友，人教以“清静无为”立道，其道法玄妙精深，源远流长。”

“然道友如今尚处人仙之境，根基浅薄，大道飘渺，不知道友对“无为”、“自然”，体悟几何？可曾见天地之广，地脉之深？”

尹文神色平静，声音平和无波地回应道：“十一道兄所言甚是。贫道修行尚浅，境界低微，面对大道全貌，实如盲人摸象，难窥一二。”

“然师尊曾有训诫：“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大道虽广袤无垠，却也始于足下那细微如尘之处。”

“无为”并非是心如死灰、无所感知，“自然”也并非遥不可及、不可观悟。”

“在贫道眼中，哪怕只是眼前的一石一木，自身的一呼一吸，其间皆蕴含着道的真谛。

“这看似平凡的一切，皆是道的体现，皆是我体悟大道的起点。”

尹文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议论声。五庄观的弟子们交头接耳，有的微微点头，似是认同尹文对于道的见解；有的则面露疑惑，似乎还在咀嚼尹文话语中的深意。

镇元子眼中流露出对尹文的赞赏，尹文虽坦然承认境界差距，却能从细微之处见道，这份心境和领悟，实属难得。

陆十一目光炯炯，继续侃侃而谈：“道友所言“微尘”、“足下”，倒也不虚，足见道友对道已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然，我五庄观一脉，承蒙地仙之祖恩师道统，向来以观天地之根，感悟万物之母为修行要旨。在我观的修行理念中，持身立道，首要注重的便是根基与滋养。”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周围的五庄观弟子，而后继续说道：“恰似那万丈高楼，必起于垒土；又似那参天古木，皆发于深根。”

“修行者当效法大地，唯有厚德方能载物，唯有稳固道基，方能承载万法，历劫不灭。”

“此乃守中之道，对内稳固自身，对外滋养生机，如此方能得与世同君，寿比天高。这便是“厚德载物”的真义，根基稳固方能承载大道，力量强横方能守护一方。”

说到此处，陆十一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尹文身上，说道：“道友人教精义玄妙，然境界未至，清静无为，恐如风中飘絮，无根无凭。若遇天地剧变，何以自持？何以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