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动容(1/2)
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无论侦查员问什么,是威逼,是利诱,是摆证据,是讲政策,高扬要么阴阳怪气地顶回来,要么就闭上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死硬模样。
他对自己做过的事供认不讳——反正人赃并获,抵赖也没用——但涉及到更深的东西,钟家是否还有隐藏更深的资产或关系网。
他这些年具体经营了哪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比如是否还有其他针对周家或岑漾的后手,他一个字都不吐。
他清楚自己犯的是死罪,多说无益。反而这种顽抗,能让他享受最后一点掌控感和对审讯者的嘲弄。
这是一块真正的滚刀肉,烂命一条,无所畏惧。
审讯陷入僵局。只能靠外围继续深挖证据,慢慢撬开他的嘴,或者,指望同案犯的指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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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医院,高级病房。
窗外的天色再次暗了下来。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柔和的床头灯,光线温暖静谧。
周衿墨半靠在摇起的病床上,脸色比白天好了一些,但依旧没什么血色。
左臂被固定的姿势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僵硬,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带来尖锐的疼痛。
麻药劲过去后,那种持续的、火烧火燎的痛感,以及失血后的虚弱头晕,让他大部分时间都闭着眼休息,眉头因为不适而微微蹙着。
岑漾就守在床边,几乎寸步不离。
她笨拙却异常认真地拧了热毛巾,小心翼翼地避开他手臂的纱布,替他擦拭脸颊和脖颈。
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生怕弄疼了他。擦完了,又端起旁边晾得温度刚好的温水,插上吸管,递到他嘴边。
“喝点水,慢点。”她声音轻轻的,带着熬夜后的沙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周衿墨睁开眼,就着吸管慢慢喝了几口。温水润过干涩的喉咙,舒服了一些。
他看着岑漾近在咫尺的脸,她眼睛里的红血丝比白天更重了,眼下乌青明显,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又脆弱,可眼神里的专注和担忧,却亮得灼人。
“你也休息会儿。”他声音低哑,带着心疼。
岑漾摇头,不看他,只盯着自己手里的水杯:“我不困。”
护士送来了病号餐,是特制的、利于伤口恢复的清淡流食。岑漾接过来,试了试温度,然后拿起小勺,一勺一勺,仔细吹凉了,再喂到他嘴边。
周衿墨想说自己右手没事,可以自己吃。但看着她全神贯注、仿佛在做天下最重要事情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沉默地张开嘴,接受她的喂食。粥煮得很烂,没什么味道,但他吃得很慢,很认真。
每一勺间隔,岑漾都会用纸巾轻轻沾沾他的嘴角。她的手指偶尔会不小心碰到他的脸颊或下巴,带着微凉的触感和轻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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