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清算（2/2）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她身边。

温若雪艰难地、一点点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二老板锃亮的皮鞋和笔挺的裤腿。

二老板蹲下身，用指尖嫌弃地挑起她沾满血污和汗水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对上他那双藏在无框眼镜后面、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感情的眼睛。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那里似乎因为刚才的暴怒而有点破皮。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加邪气森森。

“啧，真惨啊。”他开口，声音平淡，像是在评价一件物品的损坏程度，“可惜了，本来脑子还算好使，就是太自作聪明。”

他的手指用力，捏紧她的下巴，指甲几乎嵌进她的皮肉里，疼得温若雪一阵哆嗦。

“温若雪，你还记得你刚跟着我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吗？”二老板微微歪着头，像是在回忆，眼神却越来越冷，“我说过，我这儿，不养废人，更不养惹祸精。你能带来利益，我让你吃香喝辣。你要是给我招来了麻烦，带来了危险……”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残忍的弧度，一字一顿地说：“你会死得……比公海上那些被拆零碎的‘猪仔’还要惨。还记得吗？”

温若雪的瞳孔猛地收缩，全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公海……那些被活着取走器官的人……那种地狱般的场景……她当然记得！她甚至还参与过“送货”！

二老板看着她眼中迸发出的极致恐惧，似乎很满意。他凑近她，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湿热的气息喷在她冰冷的皮肤上，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种恶魔低语般的恐怖：

“现在，你告诉我。你不仅没带来利益，还给我，给整个钟家，招来了天大的麻烦，把我们都推到了悬崖边上。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好好’对待你呢？嗯？”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狠狠凿在温若雪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她看着二老板那双幽深得不见底、此刻正清晰地倒映出她惨状的眼睛，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她如坠冰窟！

这眼神她太熟悉了！每次处理那些不听话的、或者已经没有价值的“货物”之前，他就是这样看着他们的！就像屠夫看着待宰的羔羊！

“不……不……二老板……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求求你……”温若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嘶哑的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哀求，眼泪混着血水滑落。她不想死！她还没看到岑漾和周衿墨比她更惨！她不甘心！

二老板看着她这副摇尾乞怜的丑态，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他猛地松开手，任由她的脑袋无力地垂落下去，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站起身，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碰过她的手指，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和平静，却带着最终的宣判，“你放心，看在你跟我一场的份上，我会给你个‘痛快’的。毕竟……你还有点‘剩余价值’。”

他转身，对着阴影里候命的马仔挥了挥手，语气淡漠地吩咐：

“处理干净点。别浪费了。能用的‘零件’，都取下来。剩下的，老规矩。”

说完，他不再看地上那滩烂泥一样的温若雪，径直朝着地下室门口走去。脚步声沉稳，没有丝毫留恋。

阴影中，两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马仔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麻袋和闪烁着寒光的、形状特制的工具，一步步走向瘫软在地、因为极致的恐惧而连呻吟都发不出来的温若雪。

地下室的铁门在二老板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即将发生的一切，也彻底隔绝了温若雪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丝生机。

她的复仇梦，她的不甘心，她扭曲的一生，最终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以这种她曾经施加于无数人身上的方式，迎来了惨烈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