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融风暴（1/2）

周一早晨八点十五分，罗子君站在衣帽间里，审视着镜中的自己。她选了一套藏蓝色的theory西装，内搭白色丝质衬衫，脚上是五公分的jimmy choo黑色高跟鞋——足够专业又不失女性柔美。头发挽成一个低发髻，妆容精致但不浓艳。

妈妈今天好漂亮！平儿抱着她的腿仰头说。

罗子君弯腰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因为妈妈今天要去新公司上班啊。平儿要乖乖上幼儿园，放学亚琴阿姨会来接你。

爸爸呢？平儿问，他好久没送我上学了。

罗子君动作一顿。自从上周酒店对峙后，陈俊生几乎不着家，离婚协议的事也拖着没回复。

爸爸工作忙。她勉强笑笑，拿起包和车钥匙，走吧，妈妈先送你去幼儿园。

刚出门，她就看到一辆黑色奔驰停在楼下，贺涵靠在车边看表。他穿着深灰色三件套西装，晨光中轮廓分明得像雕塑。

贺涵？罗子君惊讶地停下脚步，不是说八点半吗？

提前了。贺涵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蹲下身对平儿伸出手，你好，我是贺叔叔。

平儿害羞地躲到妈妈身后，又忍不住好奇地探头。罗子君轻声解释：这是我儿子平儿。平儿，这是贺叔叔，妈妈的朋友。

贺叔叔好。平儿小声说。

你好，平儿。贺涵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辆小汽车，送你的见面礼。

平儿眼睛一亮，抬头征询妈妈的意见。罗子君点头后，他才接过玩具，小脸上绽开笑容：谢谢贺叔叔！

我送你们。贺涵打开后车门，先去幼儿园，再去华鑫。

车上，平儿专注地玩着小汽车，罗子君则通过后视镜观察贺涵。这个男人今天的行为有些反常——他向来公私分明，从不会为普通合作伙伴专程接送。

为什么提前来？她直接问。

贺涵的目光在后视镜中与她相遇：顾捷今天九点半有个重要会议。我想你应该希望在那之前熟悉一下环境。

罗子君挑眉：你认识华鑫证券的所有高管行程？

只关心值得关注的人。贺涵轻打方向盘转弯，包括你。

这句话让罗子君心头一跳。她转头看向窗外，掩饰自己的表情：谢谢你的推荐。顾捷给了我分析师助理的职位，比预想的好。

我什么都没做。贺涵的声音带着笑意，是你那天的表现打动了他。顾捷从不给无能之人机会，无论谁推荐。

送完平儿，车驶向陆家嘴。贺涵突然问：陈俊生回复离婚协议了吗？

没有。罗子君冷笑，凌玲显然给他出了新主意。

需要帮忙吗？

暂时不用。罗子君摇头，我有更好的计划。

贺涵没有追问，只是递给她一个u盘：华鑫近三年的研究报告和内部培训资料。对你今天的入职测试可能有帮助。

罗子君接过u盘，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贺涵是第一个真正认可她能力的人。

为什么帮我？她忍不住问。

贺涵沉默片刻：因为我欣赏有才华的人，不分性别。车停在金茂大厦前，他转头直视她的眼睛，而且，我好奇你能走多远。

华鑫证券32楼的前台小姐看到贺涵亲自送罗子君来报到，眼睛瞪得溜圆。

贺总早！她慌忙站起来，顾总正在等这位...

罗小姐。贺涵点头，带她过去吧。

罗子君跟着前台穿过开放式办公区，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好奇目光。华鑫证券的研究部以严苛着称，女性分析师更是凤毛麟角。

顾捷的办公室门开着，他正在和几个人讨论什么。看到罗子君，他招手示意她进来。

正好，来认识一下团队。顾捷简单介绍，这位是罗子君，新来的分析师助理。这位是张总监，研究部负责人；李经理，首席宏观分析师；小王，你的直属上司。

罗子君一一问好。张总监是个五十多岁的严肃男人，打量她的眼神充满怀疑；李经理三十出头，戴着黑框眼镜，态度中立；小王则是个看起来比她还年轻的男孩，紧张得额头冒汗。

罗小姐是贺涵推荐的？张总监直截了当地问。

贺涵只是介绍人。顾捷接过话头，录用决定是我做的。罗小姐，小王会给你安排今天的测试任务。

小王领着罗子君来到一个临时工位，递给她厚厚一叠资料：这、这是过去一个季度的行业数据和分析报告，顾总要求你在两小时内完成一份投资建议摘要，并、并指出原有报告的三个潜在问题点。

罗子君扫了一眼资料——医疗器械行业分析，近三百页的内容。普通新手至少需要一天时间消化。

两小时？她确认道。

小王尴尬地点头：顾总说...说如果你觉得太难，可以选择放弃。

罗子君微微一笑：不用，两小时够了。

她打开电脑，快速浏览资料。这些内容对她来说太基础了。在原本的世界里，她曾主导过医疗科技公司的跨国并购，对行业了如指掌。

一小时四十五分钟后，罗子君交上了十页的分析报告，不仅指出了原有报告的五个问题点，还附上了自己对行业未来三年的预测模型。

小王看得目瞪口呆：这...这真是你刚写的？

如假包换。罗子君微笑，需要我解释任何部分吗？

顾捷亲自审阅了报告，然后召集所有分析师开会。罗子君被安排在末座，但很快成为会议焦点。

罗小姐认为微创医疗被严重低估。顾捷把她的报告投影到大屏幕上，谁能反驳她的观点？

李经理推了推眼镜：微创过去三年营收增长放缓，估值下调是市场正常反应。

表面看确实如此。罗子君不慌不忙地调出一组数据，但如果拆解其产品线，会发现心脏支架业务受集采影响暂时下滑，但神经介入和手术机器人业务正在爆发式增长。市场没有区分看待。

张总监皱眉：你怎么能确定这些新业务会成功？

三个理由。罗子君竖起手指，第一，他们的研发投入占比远高于行业平均；第二，已获批的五个三类医疗器械注册证将在明年开始贡献收入；第三...她停顿一下，调出一张专利地图，这是他们在美国的布局，明年fda获批后，国际市场将打开。

会议室鸦雀无声。顾捷眼中闪烁着赞赏：罗小姐，你从哪里得到这些未公开信息的？

公开资料。罗子君打开几个晦涩的行业网站和专利数据库，只是需要知道去哪里找。

会议结束后，顾捷当场宣布罗子君通过测试，正式成为华鑫证券医药行业分析师助理，跳过常规的六个月实习期。

欢迎加入华鑫。顾捷与她握手，顺便说一句，微创医疗是我们的重仓股，上周刚被张总监调低了评级。你的报告...很及时。